骗人。”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再说话,空气中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沉默。
他们站在彼此对面,是彼此眼里的唯一。
良久,贺思嘉轻轻叹气,“我都没看出来。”
吴臻仍看着他,“现在你知道了,要避着我吗”
贺思嘉皱了下眉,“我为什么要避着你,我又不恐同。”
“是吗”
吴臻很浅地笑了笑,越过他走到自己房门前,拿出房卡刷开门。他半侧过脸,深深看了贺思嘉一眼,在关门前道了一声晚安。
贺思嘉总觉得那一眼跟挂了钩子似的,说不清什么滋味,却莫名在意,以至总不经意想起,甚至梦见。
梦中,还有广场上的那支歌。
当
晚,贺思嘉大半夜就醒了,发觉身上有点不对劲,掀开被子确认后,臭着脸去浴室洗内裤。
收拾完他也没了睡意,索性打开电脑玩游戏,直到胃部传来不适,才发现已经六点多了。
宾馆早餐六点半开始供应,贺思嘉打算先吃饭再补觉。哪知一到餐厅,他就看到吴臻端着盘子站在自助餐区,头发微有些乱,还戴着黑框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贺思嘉顿时愣住,身体比大脑反应更直接,竟转身走了。
他饿着肚子回房,惊觉吴臻自曝性向的冲击力比他以为的更强,一夜过去,他非但没有消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同性恋而已,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就这样了
他理不清自己的心态,只能归结为太熟悉,又太意外。
贺思嘉心里惦记着事,根本睡不着,于是不到中午,人就出现在县医院门口。
金山县的剧情基本发生在金小寒受伤以后,大部分场景都在医院。
严格来说,今天并没有贺思嘉的戏,但他需要躺在病床上装道具。
等他到片场时,吴臻已经在拍摄中了,其实在拍的剧情也涉及到金小寒,却不需要贺思嘉本人上场。
剧本里,金小寒被送到医院后,医生叫来护士为他做破伤风皮试。
换做一般影视剧,打针镜头会通过错位和剪辑糊弄过去,但余枫认为这个镜头很重要,选择实拍。只是拍摄时金小寒会被金立夏搂在怀中,不露正脸,余枫便叫了戚子绪代贺思嘉挨针。
此刻,贺思嘉站在某个僻静的角落,望着场中两人。
尽管镜头只会给到戚子绪手腕,可他仍敬业地为吴臻搭戏,整个人依偎进对方怀里。
吴臻则扶住戚子绪肩膀,任对方靠着,除却微微泛红的眼眶,他的面部表情很平静,只是颤抖的手、紧绷的身体状态、以及刻意避开针头的视线,都出卖了人物的恐惧。
贺思嘉认为这一镜挑不出毛病,但导演并不满意。
余枫特意走出小棚,和摄影组长商议着什么,吴臻也放开了戚子绪,低头与对方说话。
隔得较远,贺思嘉听不见两人谈话的内容,却看见他们同时笑了。
那一瞬间,他突然注意到戚子绪看向吴臻的眼睛里,藏着星星。
贺思嘉见多了这种眼神,那是粉丝对偶像的喜爱和崇拜,原来戚子绪竟视吴臻为偶像但也不奇怪,戚子绪是科班生,入组以来都表现得对演戏很有追求,会崇拜一位年轻影帝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正想着,贺思嘉就听见余枫在叫他,同时,吴臻也抬眼望了过来。
贺思嘉下意识就想避开视线,又生生忍住,很少得到发挥的表情管理在这时起了作用,他端出最标准的微笑,对吴臻点了点头。
“余导。”贺思嘉走到余枫跟前。
余枫笑问“今天怎么这么早”
贺思嘉“躺尸”的戏在下午,他虽然从未迟到过,但也很少早到。
“起得早。”他敷衍地说。
余枫本就是随口问问,转而谈起正事,“既然你来了,我想让你亲自演这段戏。你和子绪不论肤色或者手部轮廓都有差别,虽然观众不会注意这点细节,但我不希望电影里有穿帮镜头。”
明白,强迫症。
贺思嘉点点头,“行啊,我不怕打针。”
余枫拍拍他的肩,“不错,演完让你哥请你吃糖。”
吴臻不知何时过来了,就站在贺思嘉身后不远处,闻言微微一笑,比了个“ok”的手势。
贺思嘉猝不及防与吴臻对上视线,立马转回头,等意识到自己的逃避行为又后悔。
但他并没有选择做点儿什么来描补,而是径直去了化妆间。
换好戏服,贺思嘉走到镜头前,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吴臻则站在他身旁。
场记打板,吴臻抬手按住贺思嘉的肩膀,而贺思嘉也遵照余枫的指导,将脸埋在吴臻心口。
耳廓里传来吴臻沉稳而规律的心跳,贺思嘉闭上眼,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情绪渐渐下沉,他在心里默默计数,精神逐渐放松。
手腕刺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