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事事顺遂,有什么可商量的“可知是什么事”
鸳鸯是帮着史太君的,怎么会轻易同王氏透风,再说,贾赦过来说了什么她是真的不清楚,所有奴才都被打发出去,之后又请了珍大爷过来,他们都走了之后才让众丫鬟回到房里,老太太的情绪很激动,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时而欢喜时而忧虑。“做丫鬟的怎么能过问主子的事,您过去自然就知道。”
虽然已经拿捏住府上的大权,王夫人是个谨慎的,至少在老太太死前都不敢乱来。她从前倒是想过,老东西死了家产自然要落到她手里,大房能捞到什么谁知道就闹出了分家之事,然后又接了万岁爷的圣旨,收回御赐牌匾不说,还说什么只要史太君死了这宅子就要被朝廷收回去虽然贾元春得了盛宠,实际却没什么权力,还不能帮忙退回圣旨,在面对史太君的时候王夫人自然不敢过分,万一关怀不到位让人死了,万一把老东西气着,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且不说外头谣言会怎么传,这宅子要是真被收回,找个住处容易,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也就是这样,鸳鸯才敢在她面前硬气,王夫人没再给脸色看,就让亲妹陪她走一趟,薛姨妈是什么人物,她没带着薛蟠离开贾府是害怕得罪人,贾元春正得宠,要是撕破脸指不定就怎么给宝钗下绊子瞧着她和王夫人的姐妹关系好似没受什么影响,两人还是如从前那般的好,说有困难她也会递两张银票过去支援,实际只是面子工程。王氏有没有察觉到这个不好说,薛姨妈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如今不是告辞的好时机,只等有个机会她就要想法子脱离,至于宫里,宝钗带的银票也不少,以她的本事应该能混得好才是。
薛姨妈想拒绝,贾家二房这边就是烂摊子,不掺和的好。她还没想到托词,鸳鸯就说“是让二老爷和太太过去,像是有很重要的事说,您看是不是派人去通知一声。”王夫人这才真正重视起来,她亲自去了趟书房将这事说给贾政听,两口子一道往史太君房里去,到了之后就发现气氛很不对,房里连个伺候的奴才也没有,鸳鸯也没进来,她就守在院门口。
这阵仗,王夫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
她是做媳妇的,不好开口说什么,问话的是贾政,“母亲找儿子过来可是有事情要交代”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方才老大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问安,说了许多嘘寒问暖的话,贾政这样,史太君多少有些心凉,她倒没说什么,稍微措辞,直奔正题“叫你们过来的确是有事情要知会,今日老大回来,同我说了几句话”
后头的话还没出口,贾政就抢着说“兄长一直都是如此,无论他说了什么母亲不要生气。”
心境变了一切都不同,若是从前,史太君铁定会觉得老二真是贴心,这才是她的好儿子,方才被贾赦感动得一塌糊涂,猛的听到这话她真是不适应,“赦儿从前的确是荒唐些,他已经变了,如今是万岁爷册封的天师,你得尊重些,长幼有序这四个字要好生记住。”说这话的时候史太君是好心提醒,二房两口子心里却放起狼烟,严密戒备。
这话不对啊,压根不像是老太太会说的,难不成今儿个这一趟就成功洗脑了贾政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却不敢抗议,毕竟长幼尊卑是自古传下来的东西,不听母亲的教诲对兄长不敬传开来简直要悲剧。“儿子一时情急,母亲莫生气。”
史太君点点头“你们是亲兄弟,应当守望相助,心里莫有什么隔阂”她就发现老二脸色不好看,王氏更是不经意流露出些许的不以为然,不想听也罢,叫他们过来本就不是联络感情的,“赦儿将宁府那边蓉哥儿媳妇的身世告诉我了,事关重大,这才将你们唤过来交代一番。”
蓉哥儿媳妇不就是秦可卿谁不知道她是秦邦业抱养的女儿这有什么好说他们还没理出头绪,史太君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到秦可卿是老朱家的人,俗称前朝余孽,贾政和王夫人同时变了脸色,心中惊骇不已。
“这是真的若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到底是宁府那边的事,就算要问罪,同我们有什么干系”
两口子先后开口,一个是惶恐,一个急着撇清干系。
这种态度让史太君在心里直摇头,她从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贵人们的眼光真是没错的,同老大比起来,这个在工部摸爬滚打无数年却始终没有升迁的二儿子真是差了许多。窝藏前朝余孽的确是重罪,却不是没有挽救的办法,他不想着怎么解决,嚷嚷有什么用若贾赦也是这样,早在太子那贴身太监将秦可卿生辰八字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露馅了,能有回旋的余地
史太君没说老大已经拿出解决的办法,而是问道“政儿你有什么想法”
贾政脸色十分难看,他憋了半天才说“母亲您恐怕不知道若此言不虚,事情就严重了,窝藏前朝余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贾家两房一脉相承,要撇清不容易,不如让蓉哥儿找个理由将秦氏休弃出门”
“”这样做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人觉得是因为阴谋暴露狗急跳墙牺牲一个弱女子保住全家,别说万岁爷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