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家女郎追出去两步,被他沉着脸拽住不许丢脸。戚映竹有些躲避地出了那扇门,心有余悸,已决定短期内不来这县令府了。
在他身后,叶行扯他师父的袖子。时雨面无表情地低头,叶行小声“师父,你看出人家那位张郎的意思了么”
时雨“”
叶行跳脚“人家是看上阿竹姐了,想讨阿竹姐做老婆”
时雨当即嗤笑“不可能。”
他自信满满“央央答应我了。”
叶行眼珠滴溜溜转,道“那也不一定。阿竹姐还不是你妻子,人家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现在还会看病救人就是没什么好身份,但是喜欢人家的肯定多。”
时雨没有吭气,没有告诉叶行,戚映竹曾经是侯府家出来的女郎。只是戚映竹自己不愿承认那身份,时雨又不喜欢到处大嗓门乱说,以至于江湖上追杀他们的人,竟一直不知道戚映竹到底是什么身份,只以为是寻常的大家闺秀。何况在时雨当年和戚映竹断义后,江湖人便放弃了戚映竹。
叶行嘀嘀咕咕“师父你要小心别人挖你墙角你看看你有什么”
时雨不服气“我什么没有”
叶行斜眼“字都不认识几个,经常被阿竹姐抓包你抠门现场,时不时就行踪消失、让阿竹姐找不到你你居无定所,时隐时现,你无父无母,家无良田美舍。你还杀人不眨眼,两手全是血,你还经常牛头不对马嘴,不知道阿竹姐在说什么”
叶行说到最后开始胡说八道,从自己的角度抱怨师父“你对你可怜的小徒儿不怎么搭理,完全放任可怜的小徒儿自由成长。小徒弟一身病,你只有遇见了才去研究。小徒儿天天饿死了,你都不主动问你也不好好教徒儿武功,你让你可怜的徒儿跟着你一起被人追杀,被迫在打斗中练习武功”
时雨打断“我已经改了的。”
叶行一愣。
时雨“我现在很少杀人了。”
虽然这么说,时雨却出了一会儿神。小叶行心虚,怕师父看出自己在抱怨他,他寻个稳妥的大腿,口上甜甜地唤着“阿竹姐”,叶行飞扑向戚映竹。
戚映竹搂住叶行,回头看时雨一眼。她不好意思大庭广众地与时雨说话,便和叶行在前面走。
时雨正要压下心头起伏不定的情绪,跟上戚映竹。但他脚下步子一转,身子一旋。周围人竟毫无察觉,一个大活人已经从这里消失了。
时雨轻手轻脚地摸回方才所在屋舍的屋顶上,掀开瓦片,看到那对父子仍在谈戚映竹――
县令四处翻找东西“这个女郎,是真的眼熟啊。我必然在哪里见过她殿下给我的那个画像,应该是她吧我得找找。”
张郎则在一旁着急“阿父,那女郎到底是谁啊我能追慕么”
县令摸摸胡须,目光闪烁地停下寻找东西的动作“若我的猜测是真的,她身份高贵,你追她也无妨她若是做了你的夫人,咱们家也能沾上光,于你阿父的仕途大有好处”
张郎得到了鼓励。
戚映竹和叶行立在府邸门口,面面相觑。
戚映竹担忧“你师父呢”
叶行摊手“他可能出恭去了吧。”
戚映竹道“县令府上到处是卫士,若是被卫士发现他乱跑”
叶行“没关系啦,我师父不会被发现的。”
戚映竹无奈,正想纠正一下他们师徒这种畸形的“只要不被发现我就不是在做坏事”的想法,她眼角余光看到时雨突兀地出现,便闭了嘴。戚映竹向时雨招手,让他先过来。
她招手之时,时雨身后,那位张家郎君正好从月洞门下追出。张郎看到女郎的招手,以为是对着自己,不禁惊喜若狂。
时雨回头看一下,目光闪烁。
叶行以为时雨的离开,是因他胡说八道。小孩儿扑上去抱师父大腿“你去哪里了我错了。”
时雨哪里知道叶行错在那里,但是――时雨把叶行一脚踹向戚映竹,低声“叫师母”
叶行凭着和自己师父混迹江湖多年的默契,他趔趄着扑向戚映竹,戚映竹吃惊地俯身抱他时,他趁机扑入戚映竹怀里,抱住了女郎香软的腰。
小叶行太机灵,比时雨更上一层楼,直接朗声大嚷“阿母,你别生气了,别不要我”
那追出月洞门的张郎呆愕在原地什么
戚映竹一呆后,忍不住在叶行头上敲一下“乱叫什么呢”
叶行得意地缩在戚映竹怀里,回头对时雨偷笑――
若是喊“师母”,阿竹姐必然不好意思,涨红脸说不出话;但是喊“阿母”,阿竹姐知道他是调皮,且这是假的,阿竹姐只会觉得他调皮,不会窘得说不出话了。
时雨别过脸去看身后那位追上来的张郎,他满意颔首,完全忽视了小徒弟抛来的“媚眼”。
然这位张郎也是用心的。
第二日时雨陪着戚映竹义诊的时候,见这位郎君也跟前跟后,殷勤无比。
时雨颇为郁闷,一整个白天,他在戚映竹身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