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柳媚娘微微蹙眉。
任以诚道:“因为你根本不想杀他,所以才窝在这深山老林里,可心中又确实有怨气,于是就发泄到了无辜路人的身上。
刚才说得那些理由,只是你欺骗自己的借口而已。”
柳媚娘仰天大笑,忽地厉斥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你凭什么这么说?”
任以诚淡淡道:“因为,你还爱他。”
柳媚娘冷笑道:“更加荒谬绝伦,我恨他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一口一口吃掉他的血肉,你说我爱他?”
任以诚轻叹一声,缓声道:“正是因为你恨他,所以我才有了这样的结论。
你以为爱的反面是恨吗?其实并不是,爱的反面是冷漠,是无视才对。
如果你不爱一个人了,感情淡了,乃至消失了,那么他做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在意的。
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就像你这种情况,现在你有多恨他,你爱他就有多深。”
柳媚娘愣住了,脸色不断变幻,显示出她此刻内心的纠结,但很快,她猛地甩了甩头,神情冷厉道:“不可能,你胡说八道,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根本是两回事。”
任以诚不以为意道:“你不承认没关系,咱们可以打个赌。”
柳媚娘不由诧异:“赌什么?”
任以诚眉角一扬,悠悠道:“就赌如果刘世美出现在你面前时,你能不能下得了手杀他报仇,我赌你不能。”
柳媚娘忿然道:“好!我跟你赌,呵呵,你输定了。”
“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任以诚左手打了个响指,显得信心十足。
柳媚娘问道:“刘世美和那个贱人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你要如何找到他们?”
任以诚摇头道:“不用找,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嗯?”柳媚娘露出了有疑惑的目光。
任以诚负手于背,笑道:“我也不是真的很闲,能有大把的时间在这里跟你消磨,巧合而已,等着吧,不会很久的。”
柳媚娘闻言,心绪突然变得有些纷乱,却没再多言,而后带着任以诚回了自己的洞府。
树林深处有座山峰,她的洞府就在山腹之中。
里面九曲十八弯,且道路繁杂,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一般。
任以诚揶揄道:“你还真是胆儿大,居然敢把我往家里带。”
柳媚娘冷哼一声:“左右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再小心提防也是徒劳。”
任以诚幽幽道:“你仿佛忘了我是个男人。”
柳媚娘脚步一顿,转过身将盖住右脸的头发拨开,寒声道:“就算是这样?”
任以诚浑不在意道:“万一我口味儿重呢,而且我还会医术,大不了先将你治好。”
“我练的是毒功,浑身上下都是剧毒。”
“巧了,我有万毒不侵之体,金刚不坏之躯。”
“……”柳媚娘气结,快走两步,不再搭理任以诚。
她看得出来,对方只是在故意戏弄自己,不然真要做些什么,又何必等到现在。
看着她的背影,任以诚露出了促狭的笑容。
小样儿,一口一个臭男人叫的挺过瘾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
过得片刻。
两人出了通道,来到了一间山洞。
洞里摆着石桌石凳,四周石壁上爬满了藤蔓。
“娘亲,你回来了,他是谁?”山洞的角落里,一个足有寻常男子身高的黄皮蛤蟆,人立着走了出来。
声音很稚嫩,听起来像是四五岁的幼童。
“我是你娘亲的朋友。”任以诚透过天眼,已经看出了这黄皮大蛤蟆的本体,乃是一只毒蟾蜍。
“娘亲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有朋友。”黄皮蛤蟆一对茶碗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任以诚。
任以诚道:“我们是刚认识的。”
这黄皮蛤蟆能口吐人言,证明已经开了灵智,如此也基本具有了近似于人类的思维方式。
柳媚娘的事情,它知道的一清二楚,眼前这个人的出招,似乎有些蹊跷。
“可是……”
“好了,乖儿子,自己回去玩儿,娘亲有事要和这位叔叔谈。”柳媚娘摸了摸黄皮蛤蟆的头,打断了它的问话。
“哦。”黄皮蛤蟆点点头,回到了出来时的角落,这里并非只有一个山洞。
“这是你亲儿子?”任以诚好奇道。
“我来到这山里时它就在了,它是蟾蜍精,我练得是金蟾大法,它才刚开灵智不久像个小孩儿一样,我那时刚失去了儿子,就收养了它。
呵呵,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柳媚娘或许是看出任以诚没有恶意,又或是觉得自己全无反抗之力,居然当真心平气和的和他聊起了过往。
“原来如此。”任以诚恍然大悟。
他曾经看剧的时候,一直以为这只蛤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