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机关阵,两人才终于走到了尽头。
密室的面积丝毫不比外边的卧室小,里面依旧点着碧绿的油灯。
碧油油的烛火摇曳,任以诚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我收回我刚才说话的。”
花重锦的运气属实不怎么样,终究还是难逃死劫。
他的尸体盘坐在榻上,还保持着练功的姿势,脸上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在碧绿烛光的映照下,直似人间厉鬼,惊悚之极。
林诗音只觉一股凉意自脚底瞬间冲上头顶,浑身毛骨悚然。
姑娘家的胆子终究要小一些,对于眼前的情形实在有些吃不消。
事实也证明,武功高强和怕鬼并不相互冲突。
“罪过,罪过。”任以诚再次叹了口气。
花重锦的身上没有半点儿伤口,但他不用看也知道,对方必定已经脉尽碎,这才导致的七窍流血。
强敌入侵,花重锦欲强行催运真气,却触动了三阴锁经手的禁制,引得体内暗藏的刀气爆发。
来人大概连手都没动,他就已先被动自杀而死了。
林诗音冷哼道“这就是不守承诺的下场。”
想起被三公主设计擒获的事情,她仍旧忍不住心中有气,懊恼不已。
任以诚默然不语,脸上尽是思忖之色。
林诗音也不敢打扰。
良久过后。
任以诚忽地打了个响指,脸上的神情也变成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林诗音道“大哥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任以诚点头道“我想,我大概已知道杀人的是谁了。”
林诗音诧异道“谁”
任以诚缓缓道“是那二分之一个四长老。”
林诗音怔了怔,匪夷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他们窝里反,自己把自己给灭门了”
任以诚道“铁臣都死了,咱们却没有看到四长老的尸体。
铁臣是三长老,武功当然在四长老之上,他都死了,没道理四长老没事。”
林诗音不解道“四长老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以诚道“报仇,你莫非已忘了,四长老是两个人共同担任的,他兄弟被我杀了。
以他的本事当然报不了仇,只能仰仗魔教之力,但花重锦却战败,并发誓魔教再不踏入中原半步。”
他报仇无望,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
既然花重锦发誓在有生之年,魔教不能染指中原,那就让他死掉好了。”
林诗音道“大哥是怎么想到的”
任以诚道“还记得山门口那些守卫的尸体么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
刚才我终究想通了,问题就在于他们尸体的方向,几乎全都是朝向里边的。
这说明杀死他们的人,是从里边出来的,若是外敌入侵,绝不可能是这个方向。”
林诗音犹疑道“这是否太牵强了些”
任以诚道“还有铁臣的表情,若是四长老突施偷袭,那就解释得通了。
他当然想不到,共事多年的人,竟然会暗算自己。
在他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以四长老的武功,是勉强能造成那种死因的。”
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就是在咱们进来之前,密道里是干净的,完全没有触发过机关的迹象。
外人能找到那暗门就已是不易,又怎么可能再轻易躲过那重重机关。
这只可能是魔教内部的人所为,而且,那密室藏得那般隐秘,就算是魔教中人,知道的怕也不会很多。”
林诗音蹙眉道“如果真如大哥所言,那四长老图的是什么呢”
任以诚双手一摊,满不在乎道“鬼知道呦反正也跟咱们没关系,他爱干嘛就干嘛。”
乘兴而来,岂料竟要败兴而归。
任以诚念着花重锦到底也是一代宗师,自己还学了人家的刀法,便在临走之前,将他入土为安,免受曝尸之罪。
站在自己亲手刻的墓碑前,任以诚不禁有些感慨。
“世事如棋,乾坤莫测,堂堂魔教教主,一世枭雄,最后却死于自家人之手。
着实可怜可悲又可叹”
曾经辉煌无比的魔教总坛,随着两人的离去,彻底变成了一片死地。
直到半个月后。
花白凤才带着两个武功被废的妹妹,风尘仆仆,星夜兼程的赶了回来。
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在外的教众回山。
又过了数日。
森冷碧绿的大殿里,再次有了人气。
花白凤面露悲色,端坐在教主宝座上,冷冷道“凶手是谁”
“是任以诚。”
说话之人站在最前列,三十多岁的年纪,赫然竟是四长老。
花白凤闻言,杏目圆睁,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她沉声道“四长老是如何躲过此劫的”
四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