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西闲蹙眉想了会儿,忖度道,“按理说不该,王爷这次回京显然踌躇满志,应该不会甘心毫无动作的,你吩咐镇抚司,还是得好好看着,别大意了。虽然皇上安妥即将回来,但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得意忘形,免得给人趁虚而入。”
“潜儿明白,”关潜嘴角微动,一笑“娘娘别为这些事操心了,我会仔细统辖的。保证不会有任何意外。”
西闲见他如此信心满满,略有些意外,但想到关潜行事越发利落,考虑事情周全详细,却的确不必自己太操心,于是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关潜正欲告退。西闲又想起一件事来,因问道“对了,我也并没有亲自询问过那传令官,你有没有问过他可知顾恒怎么样”
关潜略略迟疑,才回答道“您放心,顾恒性命无碍,只听说因为之前要防御北蛮攻城,连续一个月日夜不寐加粮草匮乏,所以病倒了。”
西闲的眼前,仿佛又出现那日顾恒来甘露宫拜别,他跪在地上,低着头道“多谢娘娘嘉许,微臣这一去,只有一心报国,马革裹尸罢了。”
还好,没有真的“马革裹尸还”。
西闲缓缓吁了口气“顾家那边,可怎么样呢”
关潜道“已经也派了人去安抚,老夫人倒是很喜欢的。盼着顾大人回来呢。”
西闲才笑了笑“很好,好歹没让她老人家失望。”
说完这件,关潜才退了。
西闲扶着肚子慢慢往后靠了靠,想起前儿的寿宴。
向来亲近皇帝的各家女眷都来到了,但顾家除了老夫人跟两位贵妇外,陆尔思却并没有到,陆康夫人跟顾老夫人都说陆尔思因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她们代替陆尔思向皇后朝贺。
但西闲心里隐约猜测,陆尔思一定是因为上次自己答应规劝顾恒、却并没有成事而心存芥蒂了,而且绛州危殆,兵部却并没有驰援,陆尔思心里一定过不去。
西闲倒并不怪陆尔思,毕竟将心比心,那是她的夫君,她有着身孕又牵挂顾恒之心情,可以理解。
如今总算得了实落消息,只盼陆尔思就此安心,顺顺利利地保胎,等候家人团聚。
天气越发炎热,蝉噪乱耳。
这日,泰儿跟林翼从御书房回来,拜见西闲道“母后,今日这样热,我想去玉泉游泳,好不好啊”
以前赵宗冕还未出事的时候,曾说过要让苏尹清将军亲自教泰儿跟承吉承祥游泳,原先泰儿并不十分热衷,他仿佛继承了赵宗冕怕水厌水的脾气,每次学游泳都懒怠动弹。
倒是两个当时还很小的承吉承祥,却格外欢喜。
一旦碰到水,便如两尾蛟龙一样欢腾。
但自打赵宗冕落入两河之中后,泰儿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不再懒惰,他天资聪颖,学东西甚快,很快,便深得水师教习的夸赞了。
关潜特命人在宫中又新凿了一处玉泉,引了活水,冬天的时候又烧地龙,弄得如温泉一样,三个小孩子一旦得闲,便去切磋泳技。
西闲正也觉着燥热,加上她连日来时不时地嗅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弄得她心神不宁。
有时候甚至觉着近在咫尺,但睁开眼睛,却总是空。
如此一来,弄得西闲时不时心存期待,左顾右盼,她又觉着此事乃是自己“日有所思”,所思太甚,便生幻觉,所以不好跟别人提起,心里暗暗烦躁。
听泰儿要去游泳,便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去吧。”
泰儿又求道“母后,让承吉承祥跟我一块儿吧,他们也很久不曾去玩水了。”
西闲道“你们先去,他们的功课还没做完呢。”
承吉承祥已经两岁多了,先前已经派了翰林学士来负责教导,两个小家伙倒也十分认真。
泰儿眼巴巴地看着她道“那母后也一块去吧,玉泉那里比甘露宫要凉快多了。”
西闲本不愿意动弹,见泰儿如此,便笑着答应了,于是起驾往玉泉宫而来。
经过关潜的整修,玉泉宫俨然已经成了极好的纳凉之所,西闲因身子的缘故,接近不了冷水,阿照小江子等在旁边安置了竹榻,西闲便坐在池子旁边,纳凉观望。
那边泰儿早把上衣脱了,只穿一件亵裤,林翼的水性倒是一般,只是孩子毕竟贪玩爱水,见那泉水汩汩,清澈可人,也不免忍不住。
只是他性子内敛些,便仍穿着亵衣,在贴边的地方慢慢地探身,靠在池子旁不动。
泰儿早迫不及待地跳入池子里,翻波涌浪,犹如一条小白龙。
又因为西闲在旁边,泰儿很想卖弄,便耍出各种姿势炫技,西闲看他身手伶俐敏捷,看的欣喜,情不自禁连连笑了出声。
正心花怒放的,突然间,又有一股熟悉的被注视的感觉。
西闲皱皱眉,抬眼不动声色地四看,玉泉宫内并没有别人,除了甘露宫跟随自己的十几个宫女内侍嬷嬷们,就是宫门口守护的侍卫,以及跟随泰儿的那些宫侍了。
西闲抬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