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由此更可以确认了,西园临死所传的消息是真,也亏得林西闲他们能想出那样的烟雾,连本王几乎都相信了。”
“接下来,王爷想要如何行事”
“如何行事自然是入主朝堂,”赵宗栩踌躇满志道“宗冕若在,我尚可忌惮,但他如今生死不知,又何必顾忌太多。”
幕僚迟疑“但是皇上临去之前,安排了顾恒关潜等人掌管朝政、如今顾恒虽然已经离京,但镇北军也握在了关潜手中,再加上有雁北军在,只怕我们的兵力难以跟两军争锋。”
文安王淡淡道“谁说本王要跟他们开战了,先前世子给他们囚禁误伤,本王回京探望,顺便辅佐太子。想必没有人敢说什么。”
幕僚面面相觑,道“但是,关潜若是要对王爷不利呢”
文安王挑眉道“好歹他也是本王的外甥,又能如何且先前章令给皇帝赶了出京,连关潜成亲都未得以回京,偏又给他塞了那晦气的亲事,本王不信关潜就真对他一心一意了。”
“王爷英明。”幕僚们躬身。
文安王道“当然,事情要做两面准备,本王虽孤身入朝,但封地的兵力也要调动起来,以防万一。”
“是。”
幕僚下属等领命行事,赵宗栩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
越过重重山峦,那是京城的方向。
文安王心中一阵不安的鼓噪。
他已经等待了多时,耐心都要给消耗殆尽。
本来文安王是死心了的。
假如赵宗冕一直都在,那他半点机会都没有,但是偏偏,尹西园拱手送了这样一个良机给他。
赵宗冕若去,世间还有何人跟他争锋
林西闲吗
想到那女子纤弱清丽的容貌,赵宗栩心头一动。
他俯身,从桌子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画轴。
那是一副没有完成的画卷,绿荫如云,山泉流溅,飞檐峭壁。
有几道袅娜身影在树荫底下,若隐若现。
但是本该是最佳角度的地方,却偏偏冒出了突兀的一笔。
那是当初在京内的避暑山庄里,赵宗冕的“画蛇添足”。
文安王盯着给他破坏了的画面处,眼前浮现的,却是那道翩若惊鸿的脱俗身影。
北境。
北蛮人这一次大举进犯,仿佛并不是只想吞没几个边境小城而去。
以前他们虽然也不安分,但往往是闪电般行动,在飞快地抢掠过几处城镇,掠夺够了物资后就会退军而去。
但是这一次,他们将战线拉的很长。
仿佛是变了性子,要开始持久之战,这幅架势,竟像是要鲸吞中原。
顾恒率兵一路晓行夜宿,赶到绛州之时,边境已经相继又有两城失守,逃难而出的百姓们纷纷扰扰,携家带口的冲进了绛州。
在路上的时候顾恒就听说军情如火,便命人去雁北调拨兵力救援,不料北蛮人这次果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主力在绛州之外,但所联合的其他塞外五部,却侵入了雁北。
这一招叫人猝不及防,北蛮联合了塞外五部,原先毫无征兆。
顾恒等自然不知道,塞外五部虽然势力弱于北蛮,但因为天朝强大,所以从来不曾有过觊觎侵犯之心,但是因为先前那场牛羊瘟疫甚是厉害,导致许多人在冬天挨饿受冻而死,又加上五部首领目睹了北蛮战事顺利,所以才也按捺不住,一起出兵了。
这也是北蛮人的聪明之处,他们因为上回吃过雁北军的亏,所以这次并不正面迎敌,反而叫五部之人拖延住雁北军的兵力,他们好趁机行事。
所以雁北军目前正全力跟五部联军作战。
虽然镇守统帅答应派兵,但等雁北军抵达,只怕绛州也早支撑不住了。
也得亏朝廷钦差来的及时,如果顾恒再晚几天来到,绛州的守军只怕士气消退,早就弃城了。
这日,顾恒来到城头上查看城外情形。
黑云连天,是个阴天。
寒风飒飒,透过铁甲钻入,冰寒入骨。
虽然已经近四月,但绛州之地仍是风雪连绵。
顾恒素来好洁,但此刻身上一件钦差的玄衣上斑斑驳驳,那是干涸了的血渍。
北蛮人已经连续两天攻城,好几次差点给他们攻破城门,幸而绛州是个古城,城池坚固非常,占有地理上的优势,易守难攻,又加上顾恒力主死战,稳住了军民之心,这才又多撑了月余。
但城中的粮草已经快要耗尽,只怕再也撑不了多久了。
可是城外的阴云底下,不远处就是北蛮人驻扎的营地。
这次他们是倾巢而出,放眼看去,一团团的火把之光,绵延不尽,可见他们的兵力何等的充足,偏偏战力又无比强悍。
这恐怖的令人绝望的一幕,对每个在城头上值夜的士兵来说,都是极大的挑战跟震撼。
因为粮草欠缺,顾恒半月没有认真进食,比先前离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