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 柳姬带了赵宗冕又换了一处地方。
却已经出了冀州, 在郊县不起眼的小院里安置。
赵宗冕也不想去理会别的, 何况他现在的情形,的确如柳姬所说, 有心无力, 想管也管不着她了。
这天柳姬回来, 对赵宗冕说“外间有人散播消息,说是皇帝现在不在宫内, 你猜他们说你怎么了”
在她不在的时候, 赵宗冕试了几次,眼睛却还是同样看不清东西。
此刻闭着双眼说道“朕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
柳姬说道“他们说,皇帝偷偷地御驾亲征,去了北边跟蛮子打仗呢。”
赵宗冕微微睁开双眸, 怔了片刻, 又闭上眼睛“哦亏得他们能想出来。”
柳姬笑道“你猜这是谁的主意我想顾恒大概没这样灵变的心思,他也没这个胆子吧。”
赵宗冕当然知道顾恒的脾气, 他绝不会这么拐弯抹角,只怕立刻就宣告天子驾崩, 辅佐太子继位了。
关潜就算有这个心思, 应该也不便施行。
苏霁卿更是个稳妥之人, 不至于提出如此意见。
其他的更是得避嫌了。
毕竟这种虚与委蛇、瞒天过海的法子, 弄的不好, 就会跟“近臣弄权、意图不轨”沾上关系。
能想出这种主意而且有能力压下这些人去施行的, 不必说,只有她了。
赵宗冕却一声不吭。
柳姬打量他的脸色“这是娘娘给你留了一线呢。她也真是居然就不肯相信你已经死了吗”
赵宗冕道“她爱怎么就怎么,朕理她呢。”
柳姬笑道“哟,皇上如今硬气了,真的不想理她、一辈子也不会见面了吗”
赵宗冕眉峰一动,突然说道“什么味儿,你是不是熬着药呢”
柳姬这才跳起来“差点忘了。”
她忙不迭地去端药,走到门口,却回头看向赵宗冕,这个人显然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柳姬一笑,并不说破。
在小地方住了不过六七天,柳姬便又张罗了下一个地方。
赵宗冕浑身的筋脉恢复的不错,已经能够抬手了,只是仍是不能看清眼前。
柳姬所寻的大夫,看过之后,都束手无策,有人以银针刺穴,却也无效。
最终大家给出的结论,是“多半不留神伤了头”,这个却是最难医治的。
赵宗冕心中郁结,却只字不提,也难得地没有发脾气。
柳姬说道“你这样子,不如就回宫去,太医毕竟比民间这些大夫要高明很多。也许会给皇上治好呢。”
“啰嗦,”赵宗冕道“朕说了不回去就不回去。”
柳姬悻悻说道“你就嘴硬吧。”
赵宗冕听到脚步声,问道“这几天你搬的勤了点,是怎么了”
柳姬听他问,才回答“前些日子冀州突然多了好些面生的外地人。看着不怀好意。”
“会不会是镇抚司的缇骑,或者禁军”
柳姬说道“那些不是禁军,也不是缇骑,我对他们的味道很熟悉,他们身上有一股邪味儿。”
赵宗冕一怔“是什么来路”
柳姬皱眉,忖度片刻道“不好说。总之这些日子得加倍提防。”
眼见年关将至,小县城也一团热闹,这天柳姬出去买了些药,往回经过一条巷子,却见巷口处立着一道人影。
柳姬放慢脚步,不必转身,就听见身后也有脚步声。
身前那人盯着她道“姑娘看着很是眼熟,不知曾在哪里见过”
柳姬笑道“什么姑娘,小妇人早就嫁为人妇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面色阴鸷,身材魁梧结实,通身上下散发着来者不善之意。
听了她的回答,一笑道“柳林莺,你这叛徒,你真当先帝身边的人都死绝了,可以让你逍遥自在了吗”
柳姬将手中篮子一甩,骂道“什么先地后地,没事儿赶紧让开,老娘还得回去做饭呢。”
来人见她满不在乎甚是泼辣之态,不由微怔。
却在此刻,柳姬手中的篮子早脱手而出,向着此人冲了过去。
来人猝不及防,却也不怕,提拳击了过去,篮子里的药包给打伞,无数的中药当空洒落,像是下了一场药雨。
那人看不清面前情形,略闭了闭眼,与此同时,身后之人叫道“小心”
却已经晚了,从那杂乱无章的药雨之中,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纤纤素手,手中握着一根尖尖的银簪,当空一划。
那人喉头一凉,有什么涌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眼前那原本无害的妇人的脸上有一抹狞色掠过,便向后倒下。
柳姬身后那人也早跃起冲了过来“柳林莺,你敢动手,你果然背叛了先帝”
柳姬笑如莺啼“就算背叛,也是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嘴”
说话间,已经避开那人袭来的一刀,同时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