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只有镇国军勉强可以跟雁北军争锋,但皇上登基以来,大刀阔斧的更改了许多朝令,父亲自然也怕有朝一日,皇上的手会伸到镇国军头上,而且皇上实在太偏宠皇后了,眼中只怕再容不下其他贵戚”
郭夫人叹道“可不是么先前为了德妃之死,突然免除了三年的秀女选拔,可知寒凉了多少人的心,之前朝中四五品以上的门庭之中,多少人盼望着女子能够进宫侍奉,荫庇家门呢,可皇上这个架势,已经很透出偏宠皇后之意了,而且之前皇后还是贵妃的时候,皇上就不惜为了她跟满朝文武对着干迟早晚,你跟你父亲,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好不容易有人送了现成的机会,你又有了身孕,如果皇上跟太子都不中用了,那双生子自然不至于跟娘娘你争”
贤妃看一眼自己的肚子,道“我很明白。虽然说眼下是个契机,但在一切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而且,皇上这人,心机太深,谁也猜不到他是何用意。如果说,这是皇上将计就计、用出来的一个圈套呢”
郭夫人悚惧“你说什么难道是引蛇出洞”
贤妃点头道“未尝不可能,皇上行事从来都破格逾矩,令人琢磨不透。而且他的性子如果像是皇后所说真的去领兵打仗了,却也不足为奇,在这个节骨眼上,倘若父亲冒头,回头皇上好端端返回,岂不是糟了”
郭夫人叹息道“娘娘所言极是。如今看来,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不过,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贤妃道“不,皇上毕竟这么多天没上朝了,也该闹一闹,看他们如何说法,且不闹反而显得不正常另外,皇上临行,把宫内一应事体都交给了关潜,宫外却由顾恒统领禁军防卫,可见他的确早有准备,就算要行事,也要把他的羽翼剪除,皇后说明日要召见何家的人,且看她如何料理如压不下此事,那么先把关潜除掉,内宫有我们的人在最好。”
郭夫人表示同意,当即起身“我回去即刻同你父亲说明,让他再做安排。”
贤妃道“这些日子,父亲千万别冲在前头。切记韬光隐晦,不要落人口实。”
翌日。
仍旧免了早朝。
何大学士夫人进宫面见皇后。
自从关潜出大理寺,朝野震动,弹劾的奏章都上了几份,言辞激烈,皆说杀妻凶犯纵逃,且委以重任,实在是旷古未闻,败坏朝纲之举。
幸而是赵宗冕不在,如果在,只怕御史们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脸上了。
何夫人似乎悲伤过度,颤巍巍行礼。
西闲命人将她搀扶起身,又赐了座。
何夫人心知肚明,今儿来是为了何事,暗中打量,却见皇后脸色淡淡的,不知如何。
宫女送茶上来,西闲道“夫人尝一尝,这是去年的老茶,最能清心降火的。”
这大冬天的,却喝寒凉的碧螺春,何夫人觉着自己身心更冷了“多谢娘娘恩赐。”
西闲道“别的话本宫也不说了,你我都知道,今儿宣夫人进宫是为了什么。”
何夫人将茶盏放下,重又起身跪地“请娘娘为小女做主。”
“你先不用跪,”西闲瞥着她,“在谈及此案之前,本宫有几句话想问问夫人。”
何夫人抬头“不知娘娘想问什么”
西闲道“当初何蕊入选贵主,是本宫将她剔除的,此后她回到府内,可又发生何事”
“这”何夫人迟疑,面有心虚之色。
西闲淡淡道“不必隐瞒,你总该知道,南镇抚司的厉害。”
南镇抚司的确是无孔不入,眼线四散,一名朝臣头一天晚上在家里,跟夫人抱怨了一句说皇上独断,第二天,赵宗冕就能询问他何为独断。
何夫人战战兢兢,忙道“那不过是是小女一时想不开才下欲寻短见,后来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何况、这已经是往事。”
西闲道“这自然是往事,本宫也并不想纠结此事,只是还想问你,此后还发生了什么。”
“这”何夫人疑惑,“再无别的事了。”
西闲一笑“难道,不是为了让何蕊回心转意,府内特请了一班戏吗”
何夫人愣了愣“是有此事,可、这跟小公爷的案子有何关系”
西闲道“这戏班里有一个人,叫做尹西园,此人在江南大有名头,文采风流,人物也生得很好。”
何夫人懵懂不解,西闲笑笑,把手头上一本折子扔在地上“自己看看,这上头都写了什么。”
何夫人捡起折子,打开看了几眼,脸色雪白。
西闲道“这上头是大理寺,刑部最有经验的稳婆复查得出的结论,何蕊虽然并非处子,但也并不是案发之前才破身也就是说她虽然并非处子,但却并不是关潜经手,夫人还有什么话说吗”
何夫人双手发颤“冤枉,娘娘,小女怎么会、会做这种”
“太子被刺的事,你大概也听说了吧。”
何夫人愣怔,不解她为何又提起此事。
西闲缓声道“这背后主使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