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可以另外找一个孩子,来代替太子,反正手指都是差不多的,倒是可以蒙混过关太子觉着如何”
泰儿张了张口。
就在尹西园觉着他会答应的时候,泰儿突然说道“你要切就切,为什么要连累别人。”
尹西园的手一滑,刀子几乎从手中跌落“你说什么”
泰儿深深呼吸,挺了挺胸道“本太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且,不管你找别的谁,他们都是本太子的子民,孟子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你要切我的手指就切好了,不用去连累旁人。”
尹西园的脸色变了又变,半晌才说道“孟子太子、跟谁学的”
泰儿奇怪地看他一眼“难道你连孟子都不知道太师,翰林学士,义父教了我很多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又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不读书,怪不得不知道这些大道理,怪不得会当反贼。”
尹西园屏住呼吸,又盯了泰儿半晌,终于仰头笑了起来。
他一生都在玩文弄字,且很是精通此道,却不想到,竟给一个小顽童给教训说“不读书之过”。
尹西园并没有切泰儿的手指,事实上他从筹谋动手之时,就已经将所有都准备妥当。
如此不过是看泰儿谈吐不俗,所以故意恐吓,且看他如何反应。
不料泰儿的反应,更是大为出乎尹西园的意料。
那日赵宗冕离开甘露宫,从苏霁卿处得知了夏室的线索。
此时关潜已经从大理寺被何友晴接了回来。
苏霁卿,苏霖卿兄弟两人,冯少纬,青乡侯,关潜,顾恒,还有五城兵马司的魏风。
皇帝的一干心腹几乎都在跟前了。
赵宗冕道“关潜暂时不必回礼部,领朕的旨意,佐任龙骧卫副统领,负责内宫安全,不得有失。”
关潜意外地看了顾恒一眼,听赵宗冕口吻不由分说,只得领命。
赵宗冕又挨个点名,吩咐了各人的职责。最后又命苏霖卿领二百缇骑,顾恒领三百龙骧卫,随君出城。
顾恒虽听苏霁卿说了西闲看出诗中玄机之事,却想不到赵宗冕竟要亲自出城,其实在方才赵宗冕吩咐众人各领其职的时候,他就听出有些不对,如今见如此,忙劝阻。
顾恒道“就如同苏侍读所说,只怕尹西园有所部署,此人狡黠非常,皇上万金之躯还是不要亲身犯险,让臣代劳吧。”
赵宗冕却并没有要跟人商议的意思,冷道“若是不想跟朕同去,你便留在宫中,让关潜随行。”
顾恒听如此一句,还说什么
这一行人出城,虽然人数不算太多,却也足够引人注意。
只是赵宗冕也早有准备,自己跟顾恒只带了十几个人先行,其他二百缇骑跟龙骧卫,随着苏霖卿延迟半个时辰再出城,以误导城内的细作。
顾恒同赵宗冕出城之后,直奔夏庙。
马如奔雷,远远地便听见水声,那是渭水河的声音,越是靠近夏庙,水声越响,因为夏庙所在,正是汾河跟渭水交界。
汾河是黄河的一道分支,水带泥沙,翻滚如一条黄龙,看来十分壮观,就算寒冬腊月亦并不结冰。
庙宇却正坐落在两河交汇的最高处,站在夏室后殿,可以俯瞰渭水跟汾水交汇的壮观场景。
此刻正是严冬,当然不会有人往夏庙祭祀,路上人迹罕至,马蹄踏着地上的黄沙,停在夏室庙门前。
来路上只他们这一行人,如果尹西园等是躲在夏庙里,如此居高临下,自然一览无余。
赵宗冕一马当先,往庙中而行,顾恒手按剑柄紧随在侧。
庙门原本是紧闭的,赵宗冕一脚踹过去,庙门应声而开。
夏庙其实并不大,只是有些年头了,从门口望内,可以看到里头供奉的祝融神像,案前还又三柱新点的香,烟气袅袅。
众人迈步而入,跟随的侍卫自两边夹道悄然抄了过去,赵宗冕同顾恒直接从中殿穿过,仍是不见人。
突然,两侧有侍卫发了声唿哨,与此同时赵宗冕从后殿踏出。
殿后院落中,一棵百年枯松虬然而卧,后门是打开的,那先前侦查的侍卫却指了指头顶二楼。
赵宗冕抬头。
与此同时,有个声音笑道“没想到果然劳动皇帝陛下亲临,尹西园荣幸之至。”
说话间,小楼上一人倾身,笑意盈盈,向着赵宗冕轻轻举杯。
赵宗冕道“不用过于荣幸,不是冲你而来,太子呢。”
尹西园笑道“快人快语。皇上先前不肯答应西园的要求,还以为把太子也抛在脑后了呢,如今亲临终究是舐犊情深。”
赵宗冕冷笑“少他妈废话。再问你一次,太子呢”
尹西园却并不在意他的用词似的“太子自然好端端的,可是接下来太子好不好,就看皇上的了。”
赵宗冕道“你想怎么样”
尹西园转头“皇上不要让龙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