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会引经据典,口若滔滔么,你就告诉朕,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如果换了你是当年那长太子,你要怎么做”
太医们趁着王爷醒了,忙把熬好的汤药让他喝下。
赵宗冕转头看看“到哪里去了”
顾恒道“皇上先前召见,放心,是公主陪着。”
赵宗冕道“这宫里到处都有咬人的嘴,多派几个人跟着,对了泰儿呢”
“已经多加派了,里头也有咱们的人盯着,”顾恒道“小王子给小公爷看着,方才听说已经睡了。”
“这小子,不管在哪里都会睡着。”赵宗冕喃喃,低头看看自己的伤。
顾恒道“王爷”
赵宗冕见他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王爷当真要等文安王爷回来继位”
“不是已经说定了的吗”
顾恒淡声道“但我们并不是跟文安王一条心,如果王爷继位,未必会容得下我们。”
赵宗冕一怔“有我在,何必担心。他若想对付谁,我给你们挡着。”
顾恒静静地看着他“王爷,恕我直言,到时候,王爷难道就能置身事外了”
赵宗冕缄口不语。
“另外,”顾恒压低了声音,“昨夜王妃前去镇抚司,事先连王爷都不知道,那方家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宗冕道“方家的人可招认了”
顾恒道“废妃只招认了派人想除掉林妃之事,昨夜的事,无人招认。偏昨日作乱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赵宗冕道“他们的武功很好,不像是寻常的门生死士。”
顾恒冷道“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另一点,把王爷伤成如此,就算大内侍卫也未必有如此身手。”
赵宗冕叹道“算了,一对一或者几对一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当时他们招招夺命向着王妃,所以我”
顾恒脸上流露不悦之色“就算想救王妃,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难道我们所有人的命都不如王妃吗”
赵宗冕笑笑“当时情急就没有多想,以后再不会了。”
顾恒叹了口气,想了想,淡淡说道“先前侧妃跟小王子也来过了,王爷总该知道,不会每一次都这样有惊无险,先前你并无世子,所以不用考虑承继大统之事,可现在有了王子,王爷不争,别人也未必就会容得下王爷。”
“唉,伤口疼的厉害。”赵宗冕突然冒出一句。
顾恒瞥着他,虽知道他是故意转移话题,却也无可奈何“我叫太医过来瞧瞧。”
“等等,”赵宗冕叫住他,“你去看看,这半天了小闲怎么还不回来别是那老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让她吃了亏。”
顾恒道“侧妃娘娘是胸有丘壑的女子,王爷还是担心自个儿的身子吧。”
“胸有丘壑”赵宗冕喃喃念了一句,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变得奇异。
“你”顾恒毕竟跟他知己,看他眼目就知道他的心意,当即皱眉起身。
麟德殿。
成宗问罢,西闲并没回答。
成宗揶揄“怎么,连心性聪慧无人能及的林妃也答不上来”
西闲道“妾身只是不敢贸然答复。”
成宗哼道“你说就是了,现在君不成君,臣不是臣。又怕什么。”
“其实,”西闲道“这正应了先前皇上跟妾身的话了。”
“哦”成宗流露疑惑之色。
西闲垂眸道“皇上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如果套在先帝跟当时为太子的皇上您身上,长太子自然得听从先帝的旨意。”
成宗一震。
西闲道“但,当时小皇子还是幼年,不知其德,可当时的长太子却并无过失,所以,盛德之士,君不得而臣,父不得而子,臣妾觉着,太子或许可以抗命。”
成宗盯着西闲“你、是说”
“虽然当日之事妾身并不了解,可隐隐觉着,所谓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情形,想必就如同是今日的情形。”
西闲微叹了声,“皇上是当事之人,又何必妾身再多说。”
当年的长太子成宗所处的境地,就如同今日的镇北王赵宗冕所处的境地。
而当年成宗做出了什么选择,同今日的赵宗冕相比较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
良久,成宗哑声道“章令,你带了林妃去吧。朕有点累了。”
章令公主才要领命,外头内侍进来“小王子醒了,正在找娘娘呢。”
说话间,已经传来了泰儿的叫声。
那小家伙想必听见西闲的声音,撇开关潜的手快步跑了进来“娘,娘”他快乐地大叫着,紧紧抱住西闲的腿。
成宗在背后,眼皮似抬非抬,看着西闲纤弱的背影在眼前恍恍惚惚,泰儿在她腿边上,依稀竟像极是当年的司美人牵着赵宗冕。
似真似幻,满心一阵潮冷,成宗望着眼前所见,喃喃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好一个天理循环,因果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