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没有否认。
赵宗冕眼神一暗,却也没说什么。他将她抱着,转到侧间的罗汉榻上坐了。
西闲见他换了个地方,正有些不大自在,赵宗冕突然低头,窸窸窣窣地仿佛要解衣裳。
西闲无法置信,听天由命地看着他的动作,赵宗冕在怀中探来探去“我还以为丢了呢。”终于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颜色已经有些旧,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花。
这荷包又旧又不起眼,却猛然让西闲变了脸色“你、你从哪里拿来的”
赵宗冕晃了晃“我要这个东西干什么,是苏舒燕叫我给你的。”
西闲的心怦怦乱跳,声音都轻了几分“您说什么”
赵宗冕道“是苏舒燕临死的时候让我给你的。我本来想扔了算了,你拿着吧。”他把荷包塞在西闲手中,“他们是没看见这个东西,若是看见了,更加认定我意图不轨了。”
西闲将那小旧荷包紧紧地攥在掌心里,又看向赵宗冕,心中的滋味竟是难以描述。
赵宗冕虽发现她的异样,只当是因为得了遗物所以才如此。便说道“好了,我先问你一句,你答了我,你再问我一句,如此类推,怎么样”
西闲默然点头,把荷包小心地放入袖子里,手都是有些微微发抖。
赵宗冕抱着双臂,问道“在外头有没有饿着有没有人为难你”
这就是他的问题西闲很意外“一切都很好,也没有人为难。”
“我就知道。”赵宗冕哼了声,“你问罢。”
西闲道“我想知道那天在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宗冕道“那天我在东宫赴宴,喝的半醉,所以出去亭子里休息,有个宫女来找我,说苏良娣有事想见我。我当然不肯去。”
“那怎么又去了”
赵宗冕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想知道,我再问你。”
西闲一皱眉,又按捺住,听赵宗冕问道“那你在外头,有没有对别的男人动过心”
西闲愕然。
“没有。”西闲回答后,“王爷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赵宗冕嗤了声“那宫女说,良娣有要紧事告诉我,还是关于你的。”
西闲的心又无端地缩紧“王爷还想再问吗”
“聪明,”赵宗冕问道“既然没有喜欢别人,那,有没有其他男人对你勾三搭四啊可一定要如实回答,你若撒半点谎,就不要怪我也扯谎了。”
西闲想了想“也没有。那王爷去见了舒燕之后发生了什么”
赵宗冕道“我按照那宫女所说的前往,到了地方却不见人,我觉着不大对,正想离开,就听到屋里好像有呻吟声,我推门进里头看的时候,见她倒在地上”
赵宗冕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有些异样。
那时候苏舒燕倒在地上,额头受伤,鲜血如涌,在地上微微动弹。
赵宗冕久经沙场见惯生死,一看她这个样子心凉半截,知道已经是救不得了,忙将她扶住“谁伤了你”
苏舒燕勉强睁开双眼,却不回答,只是盯着他“王爷”气若游丝。
赵宗冕道“你先前想跟我说什么”
苏舒燕仍是不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半晌,竟然向着他一笑。
赵宗冕见她神智都不清似的,道“你撑着,我叫太医。”
苏舒燕紧紧地攥住他的手,力气之大让赵宗冕愕然。
同时他感觉苏舒燕手中握着一物,而她说道“我知道姐姐没死,把这个,给、给她,她会明白”
赵宗冕来不及看手中是什么东西,就已经听见外头凌乱的脚步声。
“王爷,”而怀中的苏舒燕却仿佛没有听到,她只是直直地望着赵宗冕,轻轻叹道“唉我果然还是”
这句话她没有说完。可是在闭上双眼的时候,她的脸上却带着奇异的满足的笑容,让人觉着死亡也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然后他们就赶来了发生什么你都应该知道了。”赵宗冕说完事发后,补充了一句。
只是听着他说,西闲早已红了眼圈,眼底又泛出薄薄的泪光“王爷、没看见是谁杀害了舒燕”
赵宗冕道“没看见。但想想也知道多半跟东宫的人逃不脱关系,只有贼才喊捉贼。”
正常人看见太子良娣身死,镇北王在旁边,应该会问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宫女偏说是镇北王趁醉闯入,意图不轨等话,彻底的颠倒黑白。
赵宗冕说完,道“你欠了我两个问题。现在我要问了。”
西闲有些心不在焉,赵宗冕问道“你身子好不好有没有落下病根”
“这是两个问题吗”
“闭嘴。”
西闲深深呼吸“没有病根,很好。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赵宗冕握着她柔软的手“在外头的时候,想过我没有”
西闲看他一眼又垂落眼皮“没有。”
赵宗冕气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