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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阳真人李有圭微微叹气,似乎在对崇吾派弟子自由奔放的行事作风表达无言的抗议。
开阳身边,立着一名身穿道袍的桃花眼少年,他因为命格相宜,所以得了玉衡的道号,虽然修为资质都不如掌门师兄,但同属自人君世代活到如今的大能之一,也勉强混上了仙门顶级会议的站票。
玉衡笑吟吟地透过水镜之术看着各大门派的决策者,似乎对自己以一人之力,拉低了全部与会者的平均修为,感到十分满意,他分别向濯泉,冲元,开阳请示过后,才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们无为派便不兜圈子了诸位仙君想来也都清楚,有关青帝遗藏的流言,如今正愈演愈烈。”
燕晷云未置可否,淡淡道“玉衡真人好机敏的耳目。”
玉衡继续“无论诸位是否公开承认,心中想必都十分清楚,百殆真人生前藏有一些秘密,直到最终陨落,都从未告知过他人。”
燕晷云柔声反问“既然从未告诉过他人,尊驾又是怎么知道的”
刚开始发出笑声的濯泉真人马洗世又咳嗽了两声,露出一点与外表相符的老迈来,他看着燕晷云,略显浑浊的眼中似乎有冷电浮过“这有何难猜,比如说,在人君末年,中洲天柱为何不曾崩塌”
燕晷云“这件事难道不该问责殷氏吗”
马洗世面露遗憾“殷氏那边已经没能耐继续瞒下什么秘密,可惜就连他们,也并不清楚当时的全部细节。”顿了顿,道,“自魔主选择蛰伏以来,足足过了一百二十年,如今随时可能再度现身。无论仙门内部如何,面对魔物,我等都该勠力同心才是,而要论和它们打交道的经验,自然首推越千秋燕真人是她心腹,你家帝君陨落前,便没留下什么嘱咐”
燕晷云温声细语“帝君行事,自有帝君的深意,我等臣子,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余事情,不必妄自揣度。”
天垣主人副手的位置上传来一声大笑,打岔的人是天垣双阙的长老,闻非真人高回风。
高回风倚着足有一人来高的酒坛坐着,脸上还长着不均匀的青色胡茬,他懒洋洋地看着燕晷云,笑道“燕真人,都一百二十年了,还能指望青帝突然蹦出来,继续提点瑶华有度以后该怎么做你们北洲人怎么就学不会独立呢,离了越千秋,日子还就不能过了”
燕晷云宛然微笑,并不动气“我是青帝的臣子,无论帝君身在何处,尊奉诏命都是分内之事,可濯泉真人明明并非我瑶华有度的弟子,却为何也如北洲一般,对帝君心心念念”
高回风思考片刻,居然点了点头,承认“也有道理。”又看向濯泉,语重心长道,“我说马真人,咱们别总指着青帝,越千秋也不是生下来就能纵横天下的,你把琢磨她的功夫,放在研究魔物上,指不定这会子西洲都被收拾完了。”
开阳忽然道“若李某未曾记错,昔年芙蓉山庄最为擅长的,并非拒霜诀,而是从魔族那得来的夺舍之术。”
燕晷云平静“论起对神魂的研究,还是以登仙宫为最,芙蓉山庄那些雕虫小技,委实不值一提的很。”
开阳“我先前本打算问询一下芙蓉山庄的后人,可惜六和真人行事谨慎,将他们及时压入了灭度海当中。”
靠东的位置,垂着无数玉屑织成的帘幔,掩住了阆苑之主的身形,悬圃之地浓郁的草木葳蕤之气,似乎随时都要冲破水镜之术的阻隔,向天地间弥漫。
阆苑之主轻轻叹息“李有圭,你要是真不会说话,可以多向简襄学习。”
简襄居士是文贤书院的院长,长期保持着禁言的修炼状态,就算亲身参会,大部分时间也就是纯粹凑一下人数。
高回风呵呵笑道“云华,你倒是一向愿意给青帝帮腔。”阆苑之主云华真人的声音里带着遗憾“她还在座的时候,开会可不像如今这般死板无趣。”
天垣主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时间有些不堪回首的微妙。
高回风左右看了两眼,讶异“君六和等等,他什么时候走人的”
云华真人隔着水镜确认“是走人还是揍人你说话的时候南洲口音实在太重”
高回风无奈地扶着额头,然后迅速接受了云华真人的建议他所依靠的酒坛里飞出一道道琥珀色的半透明液体,在半空中把刚才所说的话,按文字形式又展示了一遍。
阆苑之主定定瞧了字幕一会,半晌后幽然轻叹“原来闻非你的字写得这般难看。”
要不是修为高深,高回风怀疑自己那口酒能直接呛住“云华,我记得越千秋在洞灵随笔里说你特别温柔可爱来着”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玉衡没忍住“我曾听摇光师兄提起过,青帝的判断标准一向处于时刻的变化当中,经常看美人下菜碟。”
燕晷云看着这群大能熟练无比的将会议主题拉向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觉得他们不一定是想讨论青帝遗藏的下落,很可能只是聊一聊跟越知涯有关的八卦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有大师兄的一章
感谢在2019112420:3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