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仙人墓12(2 / 3)

飞鸿雪爪 唯刀百辟 4884 字 11个月前

到刀。这才想起那刀于昨夜剖鱼之际,被自己随手置于溪畔。

可这时要提刀去追却也来不及了

胖圆的月亮从谷中露了脸,眨眼间,程霜笔瞥见一线微光自谷中浮现,闪了闪。那微光从六尺,长到十二尺,直袭马氓背后而去。

起先是一线微光,而后陡增至三线;细丝破空,直袭树梢而去。

三声齐齐硬壳破碎之声,却不见有细碎之物从树间洒落下来。山中有片刻宁静,随后,树影轻摇,将织了一半抛出的丝网也一并吞没,汇成几股碧绿浊液,自半空之中滴落下来。

马氓抬头追寻蛛网,山中却空无一物,只见到天上一轮月亮。

马氓望着空荡荡的天上月,笑意凝在脸上,坠落下来。

与他一同坠落的,还有几滴绿蜡。

他砸到地上,痛呼了一声。

紧接着,觉察到一滴冰凉事物滴到额头上。片刻之后,额头上升起一股钻心灼痛。

山谷中回荡着马氓的惨叫。

一线微光一击即回,没入长孙茂手中便没了踪迹,一截碧绿菩提木于他掌后露了头。

三击皆中。他脸上依旧毫无血色,眼神之中却有一种难抑的兴奋;侧头打量马氓,微垂眼睫,说了句,“你好好在这谷里,便不死。你若要跑,下场,我不知道。”

他话讲不利索,听起来像是疲倦已极,声音也轻,却带着一股莫名威压。

长孙茂不好笑了,有些不像他。马氓闻声回头,与他对视,轻轻打了个寒噤。

长孙茂复又抬起眼来,搜寻山涧蛊虫。

月光下,方才他眼底那种略微病态的兴奋已然消失。

他依旧还是那个长孙茂,程霜笔却不知为何觉得背脊生凉,不由回到亭中,坐于火堆畔暖了暖身子。

马氓被震慑住,不跑,剩下的蛊虫便好办了。

叶玉棠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过只阖眼两三个时辰。

东方发白之时,隐隐觉察到有颗脑袋搁在了自己肩头。

她睁开眼,只觉得山中寂静,再无昨夜嘈嘈虫鸣之声;没了蛊虫,寻常鸟虫复返山谷之中,啾啾鸣叫起来。

他做到了。

“还余半个时辰,可歇息一阵,待李师叔醒来便可去洞神庙。”程霜笔说完,将金疮药膏匀了些许给马氓。长孙茂学得是比常人快,带着一点近乎变态般自我逼迫五个时辰有余,纵三丝清了满谷毒虫,看得他也瞠目结舌。哪怕如此,对付张自明仍远远不够。

可程霜笔自己也疲倦已极,没工夫往下细想,索性靠在石桌上打起盹。

叶玉棠不由地笑,睡意也消了大半。

垂头看见他脸上的伤,摸过身旁药囊,寻了珍玉散,以指尖小心翼翼,一点点涂抹上去。他已三天三夜没合眼,整个人倦极,一贴到她身上便陷入酣眠。在梦中微蹙眉头,却嘴唇紧抿,一声不吭。

程霜笔听到动静,回头一瞥。

此情此景莫名让他想起互相舔舐伤口的两只小兽。一时只觉得心痛,不免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忽然听见一声抽噎,程霜笔心头纳罕,复又回过头去。

叶玉棠轻轻擦了擦脖子,擦到些微湿痕。垂头去看,见他仍陷在睡梦之中,均匀呼吸着。

魇着了

她一动也不敢动,怕扰了他来之不易的酣梦。

过了许久,确认不曾吵到他,方才继续勾出盒中金疮药,轻轻涂抹于到他几近血肉模糊、但好在结了大半痂的右耳上。药膏刚碰到伤处,他忽然伸手将她手握住,睁开眼来。

他抬眼盯着她说,“我梦见了师父。”

师父说了什么她想问,却问不出,只觉得做哑巴真的好难。

他接着往下说,“那天有个行脚僧上门挂单,见师父吃素,我与棠儿却吃肉,便也劝我们吃素。棠儿一时火大,说他,师父从不叫我们吃素,你又是哪门子菩萨。说罢要赶他走。行脚僧便说,弘法大师是有大德,徒弟却是此等泼皮,实在教不严师之惰。方才梦中,我又梦见师父,师父笑着同我讲,未经人之苦,不劝人行善。吃素也是如此。”

师父确实不常同他们讲大道理。以长孙茂的话来说,道理是说给人听的,妖魔鬼怪可不会听道理。若是道理管用,为何江湖上仍有锄不尽的蝇营狗苟之辈而听惯道理之人,做人做事照本宣科,一板一眼,毫无趣味,比如太乙剑派那一杆子人。所以什么江湖规矩,门规教条,全他妈放狗屁。

师父虽不会这么说,但她始终觉得,师父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吃素乃是师父对苍生万物有怜悯之心,是大德高僧;师父又常说,德以律己,不以律人。故此师父从不规训他人,甚至包括他两。

可“未经人之苦”,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