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
窗外秋雨骤停,一缕午后阳光透过窗缝洒落在两人身上。
她仰头,看清他嘴唇上残留的齿痕,不由笑起来。
他却不知看到什么,也许是她黯淡的眼,又或是她脖颈上沿青筋而生的淡纹,震了一下,回过神来。
哪怕此时狂喜也变作苦涩。
大喜荡心,痛心烦性。他闭了闭眼,千万种说不出的情绪梗住胸口,笑与欲与泪一并忍住。
乱发挂在耳后,眉心印上轻轻一吻。
他抬起头来,眼底柔光流动,轻声问,“棠儿和我回家吗从此只你与我,再无旁人打扰。”
与他相视的瞬间,前尘旧事忽然似潮水一般漫溯上来。
想起琉璃寺院中被大雪压垮的竹枝,想起窗台上三支梅花,想起无数个夜里拥被而眠的轻笑,想起杏花树下打盹的人,想起日月山风沙里同韦阁主与大日轮教徒说庄子与大宗师时口若悬河的笑颜
夜郎寨外,茶花田中那一幕。
棠儿,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
是她主动招惹的,每一次都是。
她看见自己点了点头。
多年心事至此豁然开朗,愧疚却依旧无处消解。
垂下头,将脸埋于膝上,懊丧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