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两小孩儿面面相觑。
江彤道,“你不是刚刚才说,裴谷主已经离开思州了吗你怎么知道她要去往洞庭,又为什么要借口寻到她来欺瞒娘亲”
谢琎道,“郁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要欺骗少庄主,而是要先借少庄主的口风,引出马氓。”
江彤道,“引出马氓又如何裴谷主也没有,玉龙笛谱也毁去。两样都没有,怎么跟他换解药”
谢琎稍作一想,抬头问,“世上就只有这么一本笛谱,如果笛谱毁去,那么举世之间,看过笛谱的,就只有我一个人郁姑娘,是这个意思吗”
她笑道,“正是。到时候,你只需将笛谱烧毁,到时候挑你记得的背给马氓听。笛谱是残缺是完整,是对是错,无从查起,马氓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谢琎笑道,“就该如此将笛谱落入马氓之手绝非宗主之愿。这样,既不会违背本心,马氓要为难,只会为难我,绝不会为难彤儿”
她心想,这小孩哪怕被逼往绝境,亦或想着所行之事是否有违正道,甚至将旁端竭力延揽到自己身上,还为此大松一口气。心地纯善,为人仁义,果真不错。
他便又说道,“这遭出行,未免宗主迁怒旁人,少庄主借口说是我带着彤儿私奔了。虽于彤儿名节有损,却也是无奈之举。这一路孤男寡女,晓行夜宿;我虽严守礼法,礼敬有节,若让外人无端揣度,也实在不妥。有郁姑娘结伴而行方便得多,我心头亦松了口气。”
不仅纯善天真,有情有义,仍还是个君子江宗主果真没有看错他。
一夸赞起这人来,她心头又是一阵郁结苦闷,索性不再细想,打主意先做正事。本想即刻启程出发,转头见江彤神情安宁,鼻息浅浅,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想她娇身惯养的,如今身中金蚕,日夜兼程来此,又刚服下一味药,此刻已是倦极。谢琎虽长在江湖,上有师长有人庇佑,单纯过了头,这一路心惊胆战来此,恐怕也近精疲力竭。
她便说道,“天亮前出发。我来守夜,你可放心休息三个时辰。”
谢琎犹豫片刻,道,“我来守夜罢。若是困了,坐在椅子上打个盹即可,一宿不睡倒也没什么。郁姑娘却可与彤儿同床挤一挤,草草睡一觉。”
她内蕴深厚,睡眠又浅,往这儿一坐,哪怕百步之外来个可疑之人,亦能立刻醒来,及时应对。心想,无人同他说话,过会儿这人困极,自然会乖乖睡去。故往一侧窗沿一坐,阖眼冥神,只是不搭理。
夜色清幽,星月无光,万籁俱寂,偶有微风拂面。
她靠在窗台上,隐隐可听到远处丝竹虫鸣之声。
便在这微风虫鸣之中,只不过片刻的倚壁冥神,她竟做了个短梦。
梦中她坐在一处荫蔽雕栏之上,窗外是永昌坊十字街的夜,抬头可见“万安”酒字招旗。
这便是万安客栈了。
窗里烛影摇曳,桌畔坐个人,是个扎了短马尾的男子,不知在此枯坐了多久,以至于困得几度昏睡过去。
有人轻轻叩响门扉。
他猛地惊醒过来,急急道了声,“进”
来人似乎是客栈掌柜。
掌柜走进来,有些欲言又止道,“长孙公子,您别等了,她不会来了。”
他一愣,“没事,许是路上耽搁了几日,总会来的。”
掌柜道,“三日前,她便来了长安,似乎手头短些银子,去平康坊寻在下借钱”
他一皱眉,又笑道,“是了,是了,我惹她生了气,她将手头所有银子都还给我,一文都没给自己剩下。”
掌柜又道,“她从平康坊出去后,便再没出现过。至此快六日过去,她恐怕不会再来小店。”
他脸色一沉,复又笑道,“她答应过在长安与我会和的。”
那人在桌前又坐数个时辰。
叶玉棠但觉得视线一动,雕栏之上的影子旋身一闪,闪身藏匿于一个更荫蔽的黑暗处,趴伏在地一动不动。
从那隐蔽之处,但见得一个黑衣人走窗进了那间客栈,不知同他说了什么。
黑衣人一走,那人突然从客栈狂奔而出。
隐蔽处藏匿之人身形一动,叶玉棠视线也随之急追了上去。
她时走时停,时而跃上屋顶,时而隐在逼仄角落为的是看清远处这个人。
那人亦在飞快奔走,从西市到东市,每一个巷弄,每一间屋舍酒倌,他都会入内探访一番,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身材高挑,着灰蓝短打,束马尾的女子
宵禁前,宵禁后。
从天明,到黄昏。
这背影数日不眠不休,却仿佛不知疲倦。
人人都知道他在寻一个在西市失踪的女子。
有人说,你是说叶玉棠我听说她三日前被人追入胡人巷,再没出来过。第二天清晨,店主洒扫时在草垛下发现一滩黑血,想是人已经没了吧。
叶玉棠有些不解这些不是八年前的事吗,为何又说是三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