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郭公”
长孙茂解释道,“就是杜鹃。”
小孩赞许的点点头,模样稚气,讲话却老气横秋的,看着十分好玩。
他接着说,“和你们中原人都知道的忘情蛊十分类似,都需有一个拔除情思的过程。只不过忘情蛊抽去的是恋人之间的情思,郭公蛊抽去的,是护犊之情。但是和忘情蛊不同的是,郭公蛊可以二次使用,种在他人身上,效果和杜鹃鸟将崽子下在别人窝里是一样的。”
叶玉棠道“所以你怀疑,真正的巴德雄,对自己用了郭公蛊,种在了这个假巴德雄身上,方便他来爱护自己女儿”
小孩点点头。
“为什么这么做”
小孩摊摊手,“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我才七岁,又出不了寨子。”
她想了想,“什么事情,犯得着他要这样子金蝉脱壳”
长孙茂亦看着她说,“一件必须要保护好裴沁,同时不能让人找出他与裴沁联系的事。”
她抓了抓脑袋,一时有点头痛欲裂。
长孙茂想了想,“说不定是两件事。”
她绞尽脑汁,却越想越乱。但有些问题仍有些不解,索性把这个任务交给长孙茂,回头又问,“你说他弄这么个假的自己在寨子里,巴瑞瑛会认不出”
小孩道,“巴氏同辈男人长得都差不离,何况谁脸上生这么个鳞,都得走样。反正都疯了,碍不着什么大事,倒也没人细究。”
叶玉棠对长孙茂道,“也不知道,他亲女儿认不认得出那年她入山时,才五岁。”
小孩突然接话道,“她认不出。”
她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
小孩道,“前些天,她不是来过么”
叶玉棠一惊“她来过”
小孩道,“可漂亮了,穿红衣服,一眼就看出是苗人。”
“那就是了。”
“和老头子一道回来的,后头追了几个黑衣服轻功高手,失陷在阵里,有一个自断经脉,也想追过来偷听她二人说话。”
她追问道,“你如何知晓,是想过来偷听”
小孩道,“寨子周围,河里、草地里都有我的窃听虫。那几个黑衣人深陷蛊阵时,还较着劲,说无论如何也要跟上去,弄清楚那老头是什么人,和裴沁说了什么话。”
叶玉棠转头看了长孙茂一眼,你看,这几个人果然没安好心。
接着又问,“他们跟上去了吗”
小孩道,“腿都瘸了,怎么追得上”
她松了口气,接着又问,“他们二人聊得如何”
小孩道,“老头知道的也不多,大抵和跟你说的也差不离。除此之外,这两人从前似乎也见过几次,女儿生病,老头去探望过几回罢了。”
那年被困山中前来解救她们的果真是这老伯。
“她走时,表情怎么样”
小孩道,“她走时,没有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这个没有表情如何揣度
此时唯一知晓的是,她见过父亲了,回到夜郎寨后对此三缄其口,自然是因为不信任重甄等人。也该她不信,此时身陷囹圄,又能信任什么人与这位老伯聊过之后,她猜测出了什么事情,又做出了什么决定,以至于令叶玉棠有种将要破釜沉舟的感觉
思及此,她对那小孩一笑,道,“谢谢你,小决。”
小孩扬扬下颌,轻轻哼了一声,有种小小的得意。
她盯着小决的脸,欸地一声,问他,“小决,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啊”
小决道,“因为你们厉害呀。寨外一路布蛊,知道你们落在我背后才知晓有人来了。”
她笑着,“就因为我们厉害”
小决道,“你们又厉害,又好看,还是一对佳侣,必会在中原武林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我如今虽然才七岁,却也极有可能是未来的苗王。我趁着年纪小,讨好卖乖,摇尾乞和。我不想再生杀业,来日若不得不兵刃相接,你们念及我的好处,兴许还能且绕过我一马。切不可像我那不争气的爹,处处得罪人,才落得这么个下场。”
叶玉棠再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好一阵。
小决有点不高兴,抬头问长孙茂,“她笑什么”
长孙茂道,“自然不是笑我。”
小决想了想,又道,“她必然是觉得我这小屁孩胡说八道,又想起我父亲是个大罪人,我人小鬼大,自然也好不到那儿去,故不肯信任我。但其实我大有道理在。”
叶玉棠擦擦眼泪,认真问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且接着说,我等好好听着。”
小决道,“苗人也觉得我是个人物,认为我必然子承父业,既敬我,又怕我,却也对我寄予厚望。但我既不聪明,又没有什么野心,更不想娶何氏婆姨”
叶玉棠忍笑忍得辛苦,先听到一句“既不聪明”,心想,还不聪明天底下找不出第二个更聪明的了。接着又听到一句“不想娶何氏婆姨”,至此彻底破功,笑喷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