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镇,沈应铭把沈倪的户口本一并带了过来。日子也叫季容看好了。他还是不太死心,问“真不回京城办”
有亲戚朋友才能办得起来。
回京城的话,显然只有沈家那边才叫得到人。
江以明绝不会跟江家再多半分联系。
沈倪就怕江以明尴尬,早先跟沈应铭说得清清楚楚,两人就在南山镇这边,请街坊邻居吃个饭就得了。
沈应铭再问,江以明只说“听您安排。您要我们回去办,我就带小倪回去。”
“小倪那”
沈应铭想说,要不你就劝劝。
他话没说出口,江以明提前想到了,递过去一张卡。
“我跟她说。这您收着,办事的钱还是得男方出。”
沈应铭不愿“没什么男方女方,我把你也当儿子的。哪能收小辈的钱办事儿。这点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和你阿姨。咱不大办,到时候请亲戚朋友吃个便饭就好了。你俩在一起,总得通知一声不是”
季容附和“就是。钱不用你俩出,跟外人似的。”
“好。”江以明抿了下唇,最终点头。
沈应铭的意思是双方各退一步,京城和南山镇两边都得办。
就是简单吃个饭,不弄得很
麻烦。
江以明自然没意见,沈倪听说了,观察他许久。
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不乐意,才抿抿唇“好吧。”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趁着日子好,领完证的当天,就入了乡随了俗。
里春巷口和单元楼之间那片乘凉小空地,平时就有人家用来摆流水席。前前后后挨花坛一圈,支起棚子能放三四桌。
沈倪在南山镇就认识的人不多。再加上江医生熟悉的,几桌绰绰有余。
这天晚上,沈清也从京城过来。
他们一家坐在铺了红台布的主桌上。周围桌上,一楼的顾爷爷在,二楼大爷大妈一家在,五楼奶奶也在。远一点的还有陆医生、张医生、电器店老板
到处都是南山镇熟悉的笑脸。
等回京城,还有一场。
在那她也会穿上婚纱,拍所有女孩儿都想要拍的唯美照片。但比起那些,她更喜欢在这里的自由和随性。
吃着喝着,和身边亲近的人说一声,她和喜欢的人领了证,她将来会很幸福。
仅此而已,却满满当当。
也是这天晚上,沈倪头一次见江以明喝了酒。
最初是劝不过街坊邻居,后来他连推脱都忘了。有人过来道个喜就是一杯,说说话又是一杯。
沈倪跟姐姐说完话一回头,发现他面前的杯子又双叕空了。她用肩抵了下他的“江医生,你酒量怎么样。”
他侧头,眼角微红“还行。”
还行是怎么样啊
平时他不喝酒不抽烟,作息健康,规律运动。沈倪心里没底“那你醉了没”
“没。”江以明慢慢垂下眼睫。
沈倪问“六六”
“三十六。”他答。
沈倪“七七”
“四十九。”
沈倪“八八”
这回被打断了,沈应铭扭头“什么事”
沈倪语塞“没。”
她搅和完,借着灯光去看他。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衬衣西裤,纯手工皮鞋。与周围这一切格格不入,表情透露出的温柔却如出一辙。
深邃的眼眸里能倒映出她来。
过来道喜的邻居都夸他们是金童玉女。
金童玉女不能沾染凡间世俗。
酒毕,街坊就热情地把两人推回402,楼下残局压根不让他们沾手。
一直到402冷白色的灯光底下,沈倪才发现原来江医生不仅红了眼角,酒后红晕泛滥到了脖颈。
在他象牙色的肌肤上到处作乱。
楼里边人声热闹得很,他们隔着一道门,两重呼吸叠在一起。他用背抵住大门,低头就吻住了她。
酒意泛滥。
在唇齿间横冲直撞。
沈倪没喝酒都醉了。
她把江医生的衬衣都抓皱了,而后头晕目眩倒在沙发上。头顶那盏白炽灯把两人表情上的细枝末节都照得一清二楚。
沈倪倏地察觉到身上一轻,他翻身坐回到沙发上。
原本被他遮挡的光线骤然间更亮。
她忍不住眯了下眼,偏头看他。
江以明仰头靠上沙发垫,手背搭着眼皮。
衬衣散了两颗扣,衣领也皱了,凌乱地敞开。这副模样莫名让人心跳加速。
沈倪忍不住舔了舔下唇。在楼道的嘈杂声间隙,听到他哑声说“今天,我们在一起了。”
他的表情被手背遮去了一大半。
但沈倪知道他肯定不似平时那么寡淡。她能听出音调平仄起伏中带了一点沙哑。
沈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