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很好。”
没头没脑的,桓行简怔了怔,旋即颔首“你想她了”
“你没她好。”嘉柔说。
桓行简笑笑“是吗那你说说看,她都怎么对你好的,我跟她学。”
“你总说假话,老骗我,”嘉柔又开始吸鼻子,“你喜欢张莫愁。”
拐弯抹角的她就是不愿意直接说,像是赌气,忽然把这句甩了出来。
“她长的好看,老夫人也喜欢她,她还有父亲”嘉柔忽然想起什么,眼中就多了揶揄,“你打我毌叔叔,她父亲肯定帮你忙了。”
说着,嘉柔“呸”了声“卖主求荣,我瞧不起他。”
连带着桓行简也一并瞧不起了,“你就喜欢对你有用的女孩子。”
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显赫的家世,没兄弟姊妹,只有凉州的骆驼不嫌弃我一无所有,愿意让我摸,还很受用。
嘉柔酸酸地想到这点,眼底有些悲伤。
“我不喜欢张莫愁。”桓行简回了她一句。
嘉柔反应极快,立马呛他“她有了你的孩子,你日后不喜欢那个孩子吗”
“什么孩子”桓行简皱眉,嘉柔更瞧不起他了,“她也是要给你生孩子的。”
桓行简默然片刻,说道“不错,我希望我能多几个儿子,如果这些儿子都是你生的,最好不过。但你对我芥蒂这么深,恐怕不会乐意给我生儿子。你既然不愿意,我找别人,不行吗”
这一下,把嘉柔气着了,她胸口疼得直咳嗽,越咳越疼。
桓行简丢下双箸,替她抚背“是我说错话了,你在吃醋吗”
嘉柔抓起旁边的茶碗,剩下的半盏全泼他脸上去了,她有些凶狠“死瞎子滚”
这话太刺耳,嘉柔自己都愣住,她脑子乱哄哄的。她讨厌死自己了,不该这样,她以前从不肯对人恶语相向,她为什么要骂他,为什么要骂他的残疾
嘉柔仓皇无措地伸出手,想拿衣袖给他擦茶渍,她一急,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我不是有心骂你这个,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心里难受,难受地要裂开,我也恨我自己这个样”
越说越乱,她语无伦次的,对上他那只好端端的眼,一下崩解,扑到他怀里哭得直颤“你别怪我呀,你把我的月光玉都给张莫愁了,还要杀毌叔叔,姊姊死了,兄长也死了我爹爹他会死吗你赢了,但你眼睛坏了,我难受,我真的难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桓行简抱紧她,嘉柔变得有些不正常,他感觉到了。
月光玉给了张莫愁他满腹狐疑,却没解释,嘉柔哭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子,嘴里喋喋不休,说着颠三倒四的话。桓行简听得悲凉,独目中映着些清寂的光。
“我不会杀你父亲,不会。我知道从太初的事情开始让你受了很大刺激,是我对不住你,柔儿,”他低首,那些光变得湿润,嘴唇在她额头上擦过,声音无尽低回,“我知道你承受的太多了,我答应你,等寿春战事结束,我带你跟姜先生回洛阳,我娶你,明媒正娶,大奴做舞阳侯府的世子。舞阳侯听过么那是太傅的爵位,由我承袭,一直没变,到现在桓府还叫舞阳候府,大奴他就是桓家的世子。”
嘉柔的脑袋被他拢到怀里,她眼前黑漆漆的,他身上沉水香不散。经年累月的浸润,像和他人融到了一起。
“那我是你的心上人吗在凉州,那些骑大马的好儿郎们只会娶心上人,桓行简,我是你的心上人吗你知道什么叫心上人吗我知道,就是闰情姊姊说兄长时的样子,也是姊姊说你时的样子,没有别人,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才叫心上人,如果有很多人,就不是心上人了”嘉柔哭得抽噎,她几乎要背过去,手攥着他衣襟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就是大雁,如果死了一只,另一只也不会独活。
他送过她大雁,那时候,她还很怕他。
“是,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也只娶我的心上人。”桓行简一下下抚着她青丝,又凉又滑,他让嘉柔哭了够,他怕她会疯。
以前,他从没想过这些。
姜令菀是个多可爱的小女郎,她会吹骨笛,能跟骆驼说话,爱地上的草木,爱天上的鹞子。她又勇敢,为心爱的人以身犯险也像个勇士,洛阳养不出她这样的女孩子,四海为家,快哉风云,她本来不该困在公府四角高墙里的。
是他硬要留她。
再把她逼疯么
桓行简不愿意两败俱伤。
“就怕我剩一只眼,人变得丑你嫌弃我了,再去找个年岁相当的少年郎,青春作伴,畅意人生,不愿意嫁我这样的人蹉跎岁月。”桓行简笑着逗她,她要是像刚才那样嗔他一眼多好,撒娇似的埋怨,那才是嘉柔。
嘉柔猛地抬首,眼睛亮得炽热,像挣扎着团火苗,灼人心房
“我不要少年郎,我只要大将军。你眼睛看不见是吗,没关系,我的眼睛好好的,我可以当你的眼,给你念奏章,给你穿朝服,”她目中情不自禁流露出当日的勇气来,痴迷热烈,“哪怕你两只眼都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