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分流水(21)(2 / 3)

正始十一年 蔡某人 5179 字 2024-01-02

干,一颗心,蓬草似的在风中漫无目的毫无依傍地飘来飘去。

他的甲胄被擦洗地干干净净,闪闪发亮。墙上,挂着他的环首刀,静默,有力。嘉柔看着这些她熟悉的东西,心中更觉凄惶,屋里插换上了新开的栀子,又大又香,腴白丰饶,开得好看极了。

可她无心欣赏,看什么,都笼上一层哀绪。

“柔儿”桓行简进来便看见她一副失落不已的模样,大奴睡了,被乳娘抱走,她攥着驼铃呆呆坐在床沿,一声不吭。

嘉柔抬眼看看他,勉强一笑“刚才大奴拽我狼牙呢。”

她逗他时,狼牙从白腻腻的脖子那垂下,被大奴抓在手心,嘉柔想夺还夺不过来。小孩子像憋着吃奶的劲儿,对抗着母亲,嘉柔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能一直倾着身子,等他睡了,才得以抬起发酸的腰身。

“我原不知道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才数月,就感觉大奴变化不少。”桓行简摸了摸自己铠甲,笑道,“时间过的快,可能一晃眼,大奴就长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他叫声父亲。”

嘉柔心慌意乱的,听他说话,不在状态,潦草应付两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桓行简坐到她身旁,手一伸,让嘉柔靠在肩头

“我明日天不亮就得出发,你别怕,我让阿媛过来陪你住。即使我不在,公府里的这些人该干什么自会干什么,会照顾好你们母子。满月酒的事,也自有母亲操办,不用你费心。如果你受了委屈,可以写信给我,公府我留了虞松,你知道,虞叔茂这个人平和易处,你也算和他相熟,有事可以去找他,嗯”

事无巨细,都给嘉柔安排得细致入微。可那又如何呢,她不想让他走。

谁也替代不了他。

嘉柔无奈心酸地想到这点,脸往他怀中蹭了蹭,像只依恋的鸟,躲在无风无雨的安乐之中。

“你看,柔儿,跟着我就得吃这些苦。日后,说不定我还得出去,等大奴大些,我还带着你,你就跟着我做些缝缝补补的细活儿,敢不敢”桓行简语调松快,像在逗她,嘉柔笑不出来,她手里依旧攥着驼铃,喃喃问,“我想等大奴大些,大将军带我回凉州,好不好姨丈姨母都没见过大奴呢”

他捧起她另只手,用嘴唇碰了碰“当然好,等我们下次再去,我射只雕下来,请凉州的匠人给大奴做只骨笛”

“还要狼牙吗要不然,我再为你打头狼”

嘉柔噗嗤笑了,仰起小脸“不,等大将军变成老头子了,我再让大将军替我打狼,就怕你到时打不动狼了,它咬你”

他一垂首,就能看到她如昔鲜妍妩媚的面庞,那语气,也终于有了几分如昔的活泼。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桓行简突然偏下头含住了嘉柔的嘴唇。

嘉柔没躲,手攀上他的脸缓缓移动到他鬓发处,她热烈回应着桓行简,极近缠绵。

“轻些,柔儿,别咬这么重好吗”桓行简蹙眉笑着停了下,嘉柔眼中有泪光,他的笑意便也变得模糊,“傻姑娘,我怎么舍得你跟孩子但你别哭,女人的眼泪会让男人变得软弱,振作些

“你不能食言。”嘉柔猛地抱紧了他,嘴唇胡乱贴上他的脸,去亲他高耸的眉峰,坚挺的鼻端,再往下,滑过下颌,她拨开他的衣襟,亲了亲那块伤疤,哽咽道,“你别再受伤了。”

被她亲吮着,桓行简喉头微动,他摩挲着嘉柔后脑勺的青丝。终于,抱着她缓缓躺下,一个翻身,欺压上来,眼睛亮得逼人

“柔儿,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好好教养我们的儿子,好吗”

嘉柔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她嘴巴蠕动,似乎想说什么,桓行简忽一阵莫名的心悸,旋即堵上了嘉柔的唇。帐子垂下,笼盖这一方天地的无限春光。

这一夜,嘉柔被折腾得太狠,等迷糊醒来,觉得鼻底尽是馨香。她睁开眼,倏地坐起,鬓边桓行简临走前给她簪的栀子花掉了下来。

窗纸那透亮。

她眨眨眼,忽然赤脚从床上跳下来,甲胄不见了,环首刀也不见了。唯独书案上留了张字笺

手中栀子花,放下正不易。

“大将军呢”嘉柔捧着字,仓皇地问道。

“大将军已经走了。”

嘉柔泪水滑落,打湿了字,也打坏了字。她哭许久,最终把眼泪擦干净打起精神将大奴抱到怀里,柔声呢喃

“你爹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们在家里等他。”

桓行简没走几日,因要办满月酒,桓夫人带着儿子的几个姬妾来探望嘉柔。

这么一行人来,嘉柔十分别扭,她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尽管,这几人言笑晏晏地过来,围着大奴,道不完的赞美之词,看起来似乎热闹祥和。嘉柔虽不习惯,仍小心翼翼作陪,他那两个比自己年长十余岁的妾室,人很大方,并不难相处,问起她话,也是温温柔柔的样子。

幸亏阿媛也来了。

她穿着轻薄的衫子,鹅黄色,正是少年娇俏的年纪,有了她,屋里欢笑声似乎也跟着轻盈不少。

“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