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小土坡上, 安静地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好像每一次呼吸,空气的温度都会升高。黯淡夜色下的周围, 没有月光, 没有星空, 却出奇得柔和。
这本是一个安宁的夜, 却注定不平静。
傅盛的眼神在夜色下显得更加深邃,他望着她的目光,像是能一眼穿透她的心思。郁小夏几乎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可是那双黑瞳却像被施了魔法, 那无穷无尽的吸引力,让她怎么也不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那是双有魔力的眼睛, 只属于那个少年。
初秋的时节还未渗透过多的寒意,多半是清凉的感觉。秋风高爽,本该把半昏半沉的郁小夏稍稍吹醒半分,可是凉分轻轻地拍打在她炙热的脸颊上,却像是没有带走半分温度。
她觉得她应该紧张,她觉得此时正常的逻辑应该是拒绝, 她觉得她能够想清楚一切, 直到她张开口的时候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她发现她发不出声音以后,却懵懂地点了点头
郁小夏才发觉,那真是双有魔力的眼睛。
能让人瞬间沉沦。
得到应允的少年,缓缓靠近, 男性的气息感瞬间压迫过来。郁小夏安静地躺在草地上,连一根草的距离都没有挪动过,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在等待什么。
直到那抹薄荷香气超乎寻常得清晰,她才瞬间睁大了眼睛,却发现夜空消失了,世界不见了。
她的眼前是一个宽阔的额头,高挺的鼻梁骨与她的错开,那个吻落在她炙热的脸颊上。
心跳漏拍了三秒,那个吻都没有移开。
心跳静止
原来两个人靠得这么近的时候,就闻不到那股薄荷香了。因为只能闻到浓郁的、独属于男人的味道。
力量居然是有气味的。
他鼻息间的一呼一吸,让郁小夏宛若真的感觉到那股男性的力量,就近在咫尺,那感觉蓬勃生机,富有活力,像一座小火山。
“小夏”
傅盛的声音带着鼻音,拖着慵懒沉醉,在她耳畔处用一种只能是现在两人的距离才能听得见的力量说话。他唇边微弱的气流就在她的耳廓边游走,是痒的感觉。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落在颊上的的温度越来越烫。
“你脸为什么这么软”
烫呼呼的温度骤然撤下,少年黑漆漆的眼眸映入眼帘。这一眼,郁小夏忽然读懂了他那让人万年捉摸不透的眼神。
充满欲的味道,却被狠狠禁锢,压抑得让她突然对他萌生了同情感。
“脸本来就是软的。”郁小夏低下头,轻轻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彻底不敢再对视面前的人。那个人像一块吸铁石,而她偏偏母胎带铁。
柔软的小手忽然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握去,动作快得她连惊呼都来不及。
“我的脸也软吗”
大手握着小手,落在男人的脸上,放下。大手撤下,只留下惶恐不安的小手,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摸摸。”傅盛弯了弯唇角,眸子中是从未见过的柔情。
好像是受到鼓励一般,郁小夏又鬼使神差地在他脸上挪了下小手。指腹下的触感清奇,是骨骼的起伏感。他脸上虽然肉不多,是那种瘦削而分明的面孔,所以平日里看着冷峻孤傲,却没想到触手下去的感觉,跟想象得差太多。
男人的脸,摸上去原来是这种感觉。
郁小夏用剩下的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如同跌进了蒙着上等丝纱的天鹅绒中;而另一手却如在游览山川大河,连绵起伏,巍峨雄壮。尤其是鼻骨,像山峰悬崖一般笔直,垂落的角度像被人工镌刻过一般。
眷恋了好一阵,郁小夏忽然收回手,小脸侧向一边,像做错事的孩子,越矩偷吃了禁果,一面享受着果味的甘甜,一面又为了心里生出的谴责感而惴惴不安。她突然无比庆幸先前她是躺下的,尽管这个姿势更让人浮想联翩,可是总比如果她是站着的,现在脚软晕倒的好。
“知道摸了男人的脸会怎么样吗”干净又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好听得像淌过心田的月光曲。
郁小夏十指收拢,指尖扣进泥土,攥了一手的草根。
傅盛的身体又靠近了一些,郁小夏无意识地伸手阻挡,手里还抓着一把草,在他干净的白衬衫上印下乌七八糟的泥印子。
“要怎么样,要以身相许吗”
压近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骤然停歇了动作,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呼吸声,和压抑在喉中的一声闷鸣。
傅盛重新直起腰,身材在夜幕下显得更加修长。他活动着手腕,指节周身咔嚓作响,像是狠狠忍下了什么。
地上的郁小夏也忽地一声弹起身体,笔直地坐好,心乱如麻,一言不发地望着一个拳头距离外的少年,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
“以身相许,也不错。”傅盛双臂交叉抱在怀中,换了个蹲姿,好整以暇地望着被吓坏了的少女。
郁小夏紧紧抿着唇,小小的口唇张合几次,似乎像竭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