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的草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每写一句,郁小夏脑海中的构思就越来越清晰。她的眉头终于完全展开,唇角含着一抹微笑。
傅盛一直看着早就关上的房门发呆,房间里退去燥热,连那一屋子的香草气都没有了。一切都是平常的样子。
傅盛掠过墙角处一堆大小不一的兔子。把毛茸茸的兔子全都扔在床上,地上的快递纸盒一股脑地被他踩压平整,扔进废纸箱。
发泄了一腔郁火,稍微感觉平静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郁小夏刚才坐过的电脑桌,鬼使神差地握住刚才她握过的那个黑鼠标,瞬间满腔波涛汹涌。
傅盛干脆仰身平倒在卧床上,埋在一堆各式各样的兔子中间,呼吸着毛绒玩具的兔味,过敏性的打了两个喷嚏,狠狠地按开空调。
在10月中旬的夜晚,他把温度调到16c,依旧降不了半分燥热感。
傅盛闭上眼睛,却没有半分睡意。
一屋子的兔子,一个傅盛,全部重度失眠。
郁小夏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弄好所有的策划方案。心里的石头落地,整个人都振奋许多。
“小夏”方燕燕早早地在座位上等她“我想跟余光夜同桌,你不会怪我吧。”
“怪啊,害得我现在跟傅盛同桌。”
“傅盛挺好的啊,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位置,你现在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郁小夏
是谁以前八百遍地告诫她离傅盛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方燕燕眨了下眼睛,压低声音道“你相信我,傅盛真的挺好的。”
“方燕燕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
方燕燕没回答,拍了拍郁小夏。
是傅盛来了。本来跟郁小夏一起出门的,他却留在车里不愿下来,一直到上课前一秒才踏进教室。好像在学校多待一秒钟就能减寿一样。
傅盛疏懒地拉开椅子,一双大长腿勉强塞了进去,身子软软地靠在椅背上。
郁小夏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昨晚又没早睡。
“傅盛”
已经趋向安静的教室忽然响起一声重粗的嗓子,跟着是大张旗鼓挤进座位的声音。
傅盛半闭着眼睛,雷立峰伸长脖子,嬉皮笑脸。
郁小夏习惯了他们几个之间没正经的样子,顾自拿起英语课本,默记单词。待会儿上课,林薇老师要抽人上黑板听写单词。昨晚她忙着做策划,单词还是早晨坐在车上背的,根本不熟。
“今天第一天,我的小同桌就正式交给你照顾了。”
郁小夏
紧紧地抠着书皮,继续默念单词teenar,十几岁的少年
t aong ith,与相处;进展
faove,相爱;爱上
合上课本。
背不下去了。
林薇老师果然不按常理出牌,整整一节课都不提听写单词的事情。搞得所有人都侥幸她忘掉的时候,下课前十分钟,林薇一声令下“每个人撕一张作业本纸,准备听写。”
郁小夏感觉心脏砰地跳了一下,战战兢兢地撕下作业本,毫无自信。
课前的温故被雷立峰一闹,根本没有看进去书。
凭着印象,郁小夏勉强写出了林薇报的前几个单词。但是难度逐渐加深,没几分钟,郁小夏空白的格子越来越多。
渐渐地连笔尖都在颤抖。郁小夏默算了一下,这样下去,连及格都困难。
单词听写不及格,晚上是要被留下来的。
一整节课,胳膊被压得发麻,傅盛翻了一个身,正准备换个胳膊枕着继续睡,忽然憋见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旁边那姑娘,表情很不好,右手哆哆嗦嗦的,左手抠着桌角,指尖泛白。
怎么了傅盛一脸迷茫。
“最后十个是短语。”林薇轻了下嗓子继续报“be senteo ”
“on urose”
“be ed about”
很快,郁小夏的听写纸上又留了两块空白。
傅盛唇角微扬,明白过来,是听写啊,看她那个样子,还以为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借张纸。”
郁小夏正在摆字母ed的拼法,眼皮子下面忽然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指节,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浅浅地藏在白皙的皮肤下。
傅盛要纸
他不是从来都不交听写的
没时间琢磨傅盛,郁小夏随手撕了一张作业纸,继续抓紧时间改她的单词。cer后面应该是ned才对。
“借只笔。”
又是那只手。
是来上学的吗
郁小夏胡乱捡出一支笔,啪地一声拍在他座位上。情绪急躁,动作也跟着暴躁。
傅盛淡淡一笑,慢悠悠地拿起笔。
一遍听写已经报完了。郁小夏盯着惨不忍睹的卷面,一万个后悔昨晚的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