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淑柔坐在书桌前,仔仔细细地读着手中的信。
她的闺房中四处满当当的堆着东西,床上的托盘里摆着一身大红满绣的云锦喜服,旁边放着御赐的凤冠霞帔,还有被红缎封好的,赐婚的圣旨。
她还有三日就要出嫁,因此没办法找借口出门。北境的信使到了之后,顾仪兰只好自己带着穆红裳的信,找了借口上门来拜访她。
顾仪兰坐在榻上,毫不客气地一个个地打开小几上的那些礼盒,低头参观里面的东西。
“真是小机灵鬼。”谢淑柔嘴角噙着一丝笑,一边埋头读信,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喃喃说道“不愧是我家红裳。这主意真不错。”
“那是”顾仪兰听见了颇为得意的模样“我妹妹自然是冰雪聪明。收到北境的信之后,祖母和大伯母都显得很放心,祖母很开心,特意派了人去青州,准备收一批药材送往北境。”
“还这样大张旗鼓”谢淑柔抬起头眨眨眼“我觉得红裳在军医所帮忙也不会太久,她毕竟不懂医术,去军医所,也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让国公爷他们习惯她为军中做事而已。过些日子,她应当会提出换个差事的。”
“我也是这样想。”顾仪兰笑着点点头“不过祖母爱张罗,我想就由着她去张罗,有些事做,也省得一日日的闷在屋里,因为担心小妹而胡思乱想,心情反倒不好。”
“这倒也是。”谢淑柔表示同意“有点事做能转移注意力。”
“所以你就出了个羽绒衣的主意让我们瞎忙”顾仪兰白了谢淑柔一眼“忙了一个月,做出来的衣裳也不知能不能穿。无论用多致密的料子,总能漏一点点绒毛出来,轻便倒是足够轻便,但我觉得那东西穿不了许久大约就不成了。”
“唉”提起羽绒服,谢淑柔就心塞“奇怪了我连油布都试过了。那东西明明连水都防,怎么防不了钻毛”
“你是不是傻了”顾仪兰一愣“油布那种东西能往身上穿吗”
“这不是做个实验嘛”谢淑柔理直气壮地答道“是好是坏,总得试试才能发表意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没听过吗”
“没”顾仪兰果断摇头“你又是哪来的奇谈怪论。”
“我是说”谢淑柔长叹一声,心塞地承认“我的羽绒服新发明,可以宣告失败了事实证明,我真的是个没有女主光环的人。穿越党金手指,也不是啥时候都好使的。真不像里说的,干啥啥成。不过没关系,实践出真知,失败是成功他老妈。”
“什么”顾仪兰懵懵地望着谢淑柔,刚刚那一大篇话,她居然一句都没听懂“你又在满口胡说些什么”
“我说了什么不重要,”谢淑柔一副二百五的模样,握紧拳头“重要的是,我绝对不能颓丧继续努力总能帮上红裳的忙的。”
“行了吧你,”顾仪兰挥挥手“红裳在北境,你除了能做些衣裳鞋袜,还能帮什么忙。这些我都能做,用得着你瞎折腾吗你就消停些吧,小妹也不会因为你帮不上忙,就跟你绝交。”
“你不懂。”谢淑柔鼓起腮帮子,像个青蛙似的,站起来喊着空泛的大口号“你这个见识短浅的后宅女人是不能理解我的我怎么能跟你一样我是要活得有个人价值的,才不做个无知妇孺呢我不是男人的个人财产,我是能创造价值的人,帮助红裳当名将就是我的生存价值,是我的人生目标,是我的”
“行了行了”顾仪兰不耐烦地打断了谢淑柔的话“能少说点疯话吗小妹去北境又不是为了当名将。”
“我知道呀。”谢淑柔立刻答道“那我换一句。帮助红裳实现理想就是我的人生目标,达成这件事能证明我的生存价值,这总行了吧”
“你脑子真的是有点毛病。”顾仪兰点点头,给出了她最中肯的评语。
“你是真的没见识。”谢淑柔也点点头,给出了她自己的中肯评语。
顾仪兰懒得理谢淑柔,低下头继续去翻那些堆成山的礼盒,而谢淑柔喊完大口号之后,则又一脸委顿地缩回了椅子上“唉真愁人羽绒服这么常见又熟悉的东西竟然都失败了,我还是别老惦记硝石和火油了,火药这东西,更不了解,见都没见过,我还是别太看得起自己。”
“你说什么”顾仪兰腾地抬起头,她其他的都没听懂,就听懂硝石和火油了“火油谢淑柔,你到底想干嘛啊”
“没干嘛没干嘛”谢淑柔缩了缩脖子“你别跟个母老虎似的,我没打算烧家,烧了对我没好处。”
“谁知道疯子能干出什么事啊”顾仪兰翻了翻白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居然认识你。”
“行了,别唠叨了。”谢淑柔挥挥手,托着腮皱眉“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能唠叨。”
“那我走了。”顾仪兰将桌上的礼盒一推“你后日就要出嫁了,我久留也不好。”
“没事的。”谢淑柔答道“我最后一次在家里招待小姐妹,不会有人嫌你呆的久。在待会儿吧,你在这里,我家里那些亲戚们就不会跑来找我说话。虽然我结个假婚,心情平静,但那些人一个个的跑到我跟前来表达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