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上的几个亲生儿女来说,戎狄公主斛律迎欢的婚事解决得挺顺利。
宁福公主和郑瑾果然第二日一大早就进宫去见魏皇后了,将他们的想法说给了魏皇后听。
其实就魏皇后内心而言,她还真挺想把斛律迎欢干脆塞给郑瑛的。然而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同意。因此对于魏皇后来说,斛律迎欢嫁给郑崇景也是个好选择,至少娶了个戎狄人的郑崇景,以后再也没办法不安分地跳腾了。
因此魏皇后很痛快的点头答应了宁福公主和郑瑾,而且一点时间没耽搁,送走了孩子们,就立刻跑去见皇上了。
皇上对于这门亲事显然也十分赞同,尤其对于郑崇景这个人选,简直满意到了极点,他甚至心情很好地夸赞了魏皇后一通,说她果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魏皇后当然十分开心,自然没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主意是孩子们在宫外商议的,因此给这桩婚事保媒的人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魏皇后。
没过几日,消息传出宫外,斛律迎欢得了信儿之后,先是在驿馆大闹了一场,又跑到信王府大门口来求见郑瑛。
郑瑛自然不会见她,任凭斛律迎欢如何执着地守在大门处,他就是不见。对于郑瑛来说,最大的麻烦无过于上朝须得与斛律迎欢斗智斗勇,正门侧门后门随机走而已。
斛律迎欢就这样执着地闹腾了几天,京中流言纷纷,但郑瑛还是一脸平静的模样。倒是信王府的下人们平时闲聊时,还对斛律迎欢寄予了几秒钟的同情。
比如云柏。
“这戎狄公主也是怪可怜的。”云柏看到守在信王府门外的斛律迎欢,忍不住啧啧感叹“挺好看一姑娘,怎地偏偏这么死心眼呢。”
“你同情她”正当值的绝翎斜了云柏一眼,懒洋洋地问道。
“我自然知道王爷不喜欢她,”云柏答道“但我觉得让她就这么守着也不是事儿吧见一面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了吗”
“要是被她赖上了呢”绝翎问道“被她扯住一通哭诉,又能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子从她头一次示好表白的时候,就已经明确拒绝过她了,结果呢到现在她还在咱们王府门前守着。咱们主子已经被缠了这么久了,现在又凭什么去见她就凭她可怜她可怜就可以要挟旁人娶她那这样说,若咱们主子真被逼着娶了她,那咱主子可怜不可怜。”
“我这不也是随口一说嘛”云柏讪笑着一转身“得了,我也不和你闲聊了,王爷那边还等着伺候茶水呢。”
“诶,云柏你先等会儿,”绝翎看见云柏要走,反而两步上去,状似亲热地搂住了云柏的肩膀“我还有事问你呢。去年入咱们信王长史司的那个吏目,姓韩的那个,就屁也不懂就会吹牛的那家伙,听说你跟他挺熟”
“韩德年啊”云柏答道“认识,我是王爷的贴身内侍,长史司的官员和吏目我当然都得认个脸熟,那日王爷要宣谁进来问话,我好歹得认准了人不是”
“我不是问脸熟不熟,”绝翎笑着答道“就他那张脸,我也熟。恨不得逮住人就要高谈阔论一番,不吹牛难受似的。我是听说,你和他关系还不错,据说你还请他喝过酒。怎地,王爷没问你什么吗”
“嗯”原本只是随口应付绝翎的云柏,立刻暗暗打起精神,认真了起来,但表面上还是一派轻松的模样“我请他喝酒,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他刚进长史司的时候,我不是刚成亲没多久嘛你别瞧他平日里爱吹牛,但礼数上还挺讲究,也不知从哪知道我成亲的事,还特意送了礼给我。我想着白收他的礼多不好,好歹得请个客回礼吧但这人我也不熟,也不好随便请到家去,所以干脆在魁星楼请了他一顿。”
“也是。”绝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媳妇那么漂亮,被他这么个不着调的家伙瞧见了,万一”
“滚你的”云柏毫不客气地照着绝翎的后背就是一巴掌“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那不是开玩笑嘛”绝翎笑嘻嘻地答道。
“所以你打听他干嘛”云柏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他依照皇后娘娘和仪王的命令,已经私下里接触了韩吏目几次,就云柏本人的判断,他也觉得这个韩德年是个草包,其实没什么利用价值。
但皇后和仪王对这个人十分介意,云柏倒是也能理解,毕竟此人出身颍川韩氏,就算是旁支,但也不能轻易放松警惕。但云柏按照命令认认真真地观察了韩德年许久,他觉得他有把握下结论,这个韩德年他就是个真草包,走后门进入信王长史司,在也不受重视,就是个白领一份禄米的米虫而已,是真的没什么威胁,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然而云柏也是万万没想到,韩德年进长史司都有一年了,今日郑瑛的亲信绝翎却突然提起了这个人,这倒让他加倍警惕起来。他不知是不是他与韩德年频繁交往的行为惹来了怀疑,还是这个韩德年真的要受到信王重用了。可是信王真的会重用一个草包难不成韩德年是装草包可是这装得也太像了吧
一时之间,云柏心理充满了疑惑。
不过绝翎倒也没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