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夫人的忧虑不无道理,几位穆夫人立刻慎重点头。
“别怕,”穆老夫人看了看儿媳们严肃地神情,又开口安慰道“这毕竟是谢家的事,就算我们这次莫名其妙被牵连,说到根子上也还是与我们无干,我也只是未雨绸缪,只怕京中局势影响到北境事务而已,你们也别太担心。”
“说起牵连”穆三夫人眉头微蹙“我瞧着信王爷倒是挺懂得避嫌的。论理,谢家好歹也算是信王母族,谢四小姐出事他没看见也就算了,但没想到他刚好路过撞见,却依旧不想多管。谢大奶奶曾想央求信王护送她们回京,被信王拒绝了。”
“没有不管。”穆红裳忍不住帮着郑瑛分辨了一句“谢家的侍卫有问题,就是信王发现的。他在悬崖上的时候,不是还特意将那几个可疑的侍卫打发走了吗,也是他提醒我们回京一路要小心的。还有”
穆红裳有一瞬间其实挺想老实交代的。她想说她和谢淑柔其实都是被郑瑛救了。但她想了想当时的情景,还有郑瑛之前对她的嘱咐,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不过穆老夫人似乎不是很关心郑瑛如何行事,她摆了摆手说道“这种事我们不需多管,信王与谢家的关系到底如何,他是不是避嫌,为何要避嫌,这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与我们无干。”
“母亲说得有理。”安国公夫人想了想之后答道“谢家的事内情复杂,大约也是牵涉皇储之争,信王作为局中人,要避嫌自有他的理由。我们安国公府是实实在在的局外人,这些事无需多管,无论朝局如何变化,只要不影响北境事务,一切都与我们无干。”
“正是这个理。”穆老夫人点点头“不过往边关送的信里,别忘了说说也信王对此事避嫌的态度,所有事都不要瞒着边关,老大他们掌握的消息全面,才好随时应对各种状况。”
“不如这些日子减些日常人情往来,”穆四夫人说道“咱们阖府闭门不出,京中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会牵涉到我们头上。”
“不必”穆老夫人摆摆手,气势很足地答道“这些事原本也不该牵涉到我们头上,就算红裳这次意外被牵连,该避嫌的也不是我们。安国公府一切照旧,该怎样还怎样。”
话虽如此,但几位穆氏夫人还是颇为忧虑的模样,穆二夫人因此叹了口气,念叨起了跟着仪王去了真定府的大儿子。
“多事之秋,”穆二夫人低声说道“征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穆老夫人脸色微寒“你也莫要太担忧,皇上的这两个儿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是想拖咱们穆家人入局,却没那么容易。”
“二弟妹放心,”安国公夫人温声说道“真定府算不上远,这一趟不过十来日的路程,算上来回,最多二十几日,征衣就能回来,他不会多耽搁的。”
“这却说不准。”穆老夫人冷哼一声“征衣眼下在宵金卫领差事,仪王若想要找个借口让他在真定府多留几日,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征衣若是回来迟了,你们也别忙着瞎操心。这都没关系,征衣是心里有数的,仪王那点心思,他明白得很。”
“儿媳知道了。”穆二夫人点点头,却依旧忧虑不减地叹口气。
“别愁,”穆老夫人十分有底气的模样“还是抓紧给征衣相看媳妇,等他回来了,就催着他赶快相亲。亲事定下来了,皇后娘娘也不好胡乱插手了,征衣接下来也该忙着准备成亲了,忙得很。咱们征衣回京就是为了成亲的,这事儿皇上都知道不是吗孰重孰轻不是一目了然。”
这话说得明白,几位穆氏夫人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还是母亲的主意正。”
只是话说起来容易,事办起来却复杂。因此接下来的几天,穆家的几位夫人都很忙碌。
第二天一大早,几位夫人都分别写了书信,穆家派了信差送往边关,再接下来,四位穆夫人连穆老夫人一起都忙得要命,都在忙着穆征衣相亲的事。
穆红裳这几日养伤,不能练武,也没去书房上学,就被拘在穆老夫人的屋里,倒也不算无聊。
穆老夫人不许她出去,倒是肯让人将穆碧影带过来陪她玩,她白天有时在院子里和穆碧影一处玩会儿,等着哥哥弟弟们放学,有时则陪着穆老夫人说话,顺便好奇地围观那些送进家的女孩子画像。一连好几日,除了谢淑柔日日送信送吃食过来,也无甚大事发生。
穆红裳从净慧寺回家的第五日,肩胛处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不少,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穆碧影自己跑来了穆老夫人的院子找穆红裳。
穆红裳刚刚被翠云按着涂了药油,浑身都是药油味道,穆碧影对她十分嫌弃,毛茸茸的小脸皱着,对着穆红裳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却也依旧没有跑开。
看着穆碧影打喷嚏的有趣模样,穆红裳忍不住笑,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微风四处飘散,让正在穆老夫人屋子里的几位穆夫人听了,也忍不住随着她一齐开心。
“家里有这个小丫头就是热闹。”穆老夫人也是笑呵呵,她指着桌上那些女孩子的画像,朝自己的儿媳们说道“将来征衣媳妇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