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拍手称快。
谁不渴望微生羽手中的权柄呢
若是微生羽弑君,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宫人们很快便打点好了行装,将十二辆马车塞得满满当当鲁王贪婪又喜好奢华,比起从淮园带出的十二辆马车,价值翻了十倍不止。
不过,车上尽数是财宝,粮食都被大火烧没了。
“先撤离。”
谢蘅转过身,踏上马车。
“郡主,俘虏怎么办”
一个排长问出了声。
“杀了。”
谢蘅走进了马车。
仁慈是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很可惜,她现在只是一个弱者。
谁能保证放了他们,他们不会回到鲁王身边,到那时,死的就是她了。
玉露和几个宫女坐在马车上仔细地整理原先草草记录的物品单,虽说炭笔更方便,可她们还是用毛笔书写以保证字迹清晰美观。
她们一面记录一面咋舌,因为鲁王实在是太有钱了,光是西域的宝石就有一百来颗,至于金银更是堆满了两个马车。
现在,都是她的了。
谢蘅闭上了眼。
雷声轰鸣,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就像连串的玉石,噼里啪啦摔碎在地面上。
微生羽骑在马上,墨色衣袍已被雨水浸湿,勾勒出挺拔的胸膛和背脊。
“离旬阳还有多久”
他问向自己的亲兵。
“回殿下,不消半日。”
亲卫恭敬地答道。
微生羽眯起了眼睛“甚好。”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如果不是亲卫拼死护送他出燕京,恐怕他已死在了汪铎手中。
他被关在地牢的那三天里,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终于,他确定了一个答案。
谢蘅。
唯一的变数就在谢蘅身上,他被她骗了,就像姜堰骗过了太后,谢蘅也骗过了他。
他应该一开始就杀了她。
微生羽叹了口气。
“殿下,是永州郡守的人”
亲卫勒紧缰绳,马身在空中往上一踏,如同踏碎朝阳,他的神色变得很紧张。
“该来的,总会来。”
微生羽抽出了腰间的剑,剑身泛起寒光投到他脸上,一张俊秀的面容瞬间多了三分煞气。
“谁杀了这个弑君者,我就赏谁三百金。”
随着永州郡守的话音落下,府兵提着刀直往微生羽的方向而来。
亲卫立即把微生羽紧紧围绕,可是府兵实在是太多了,杀了一拨又来一拨。
三百金,那可是三百金
一个矮小的府兵挥刀斩断了微生羽的坐骑,因他身量矮小,微生羽一时不察,随着马摔落在地。
府兵趁势向微生羽砍过去。
“殿下小心”
亲卫一把拉开了微生羽,不过差了一两秒,刀锋划过了微生羽的双眼,顿时血流如注。
“保护殿下撤离”
亲卫大吼一声,一人拖住了四五个人,刀剑插在他身上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可究竟是双拳难敌四手,双眼如铜铃般睁得浑圆、不甘地倒了下去。
他怎能甘心啊
痛,很痛。
已经多久没有尝到这种滋味了,微生羽脸色苍白,他摸索着撕下衣袍的一缕,颤抖着手缠在了流血的双眼上。
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能看见的只有漆黑,他只能听音辩位,唯一的倚仗就是手里的这把龙泉剑。
就像是他年幼时,被继母关在黑漆漆的屋子,也如现在这般,看不到任何东西。
恐惧是没有用的。
他拿稳了手中的剑。
永州郡守盯着微生羽,不满地皱了皱眉,眼睛都瞎了还能杀人,他心疼地望向倒下的府兵。
“拿弓来”
他唤向身边的府兵。
府兵取下背上的匣子,匣子里放着一柄黑色长弓与三枚羽箭,永州郡守拿起弓,搭起箭,朝着盲眼的微生羽刺了过去。
他的弓射得极准。
正中微生羽的后背,他墨色的衣衫全然已被血浸透,雨水流过他的衣袍,晕染出大片惊心动魄的红色。
他只能依靠剑撑在地上,眉间一粒殷红的朱砂痣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后,忽然竟笑了,一笑风姿绝世,他高声吟道“笛中月,酒中身,世间无我这般人”
便是永州郡守也不得不感叹成王果真如传闻中高傲自矜,哪怕是死前也依旧一如既往的傲慢。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谢蘅和微生羽还能相爱,本作者觉得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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