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我无有不应。”
谢蘅意外地看了眼宁王妃,竟是外柔内刚的性子。
“母妃,您叫我何事”
忽然,从园门外踏出一个白玉冠、着玄衣的男子,面容英俊,且带了几分燕京男儿没有的朗阔之气。
在园中各自赏花的少女们纷纷羞红了脸,连跪在地上的谢荷眼睛也瞧得一眨也不眨。
她怎么不知道宁王妃还有个相貌如此出众的儿子。
“这是你蘅妹妹,我要你取药正是为了她。”宁王妃的手在谢蘅手腕处拍了拍,又转头对她介绍道,“这是我儿伯渊。”
伯渊
谢蘅望着男子的脸有些惊讶,这就是谢荷口里“又蠢又肥”的宁王世子
“伯渊去年从燕京回来生了场大病,消瘦了许多。”宁王妃解释道。
宁世子上前把装在锦盒里的药给了宁王妃,并不敢无礼地看向谢蘅,只是微微低头。
“你陪你蘅妹妹去走走吧。”宁王妃把药给了玉露,笑着冲他俩说道。
“蘅妹妹,这边请。”
他的声音清澈如玉石相击。
宁王妃笑语吟吟地看着谢蘅,谢蘅只得跟着他游随园,与燕京的勋贵人家不同,随园的花草生长得十分随性,多了草木的野性之美。
“那是长庚花。”
宁世子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她的目光只是微微一滞,他就会停下来向她介绍“只在有雾的天气盛开,诗人形容它的颜色就像晨昏始现的长庚星。”
“长庚多么明亮的颜色。”谢蘅怅惘地一叹,“我却看不到哪里有光。”
宁世子怔住了,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他未来的妻子,本应是盛极的容貌,可一条可怖的伤疤掩住了绝色。
“谁会喜欢我呢”谢蘅与他直视,“谁会喜欢一个丑陋的女子”
宁世子没有说话。
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他曾经有过这种感受,所有人都笑他胖,即使是王府里的婢女,也都喜欢他强健聪慧的二弟。
正是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才沉默无声。
“你也是这样觉得吧”
可谢蘅没有给他沉默的机会。
宁世子摘下了一朵长庚花,递给了她“现在,有了光。”
谢蘅接过他手里的花,低下头。
“父王对我提起你时,赞誉有加,而我则茫然无措,因为我根本不了解你。”他眼里盛满了温柔,“现在我开始了解了。”
“或许我有一生的时间来了解,不知蘅妹妹可愿意”
他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然而,谢蘅嗅到了隐藏其中的异样,她立即反问道“宁王我何德何能让宁王赞誉有加”
因为她想不明白。
她未曾见过宁王,何来赞誉有加或许有许多人会因为她的地位夸赞她,可宁王分明不在此列。
宁世子没有因为被无视而愠怒,反而温声解释“父王入京前曾言令尊人品才华俱佳,你是他的女儿,想来父王爱屋及乌。”
她的父亲怎么可能
谢蘅的表情带了几分古怪,她的父亲谢秋意少有才名,然而只擅写闺怨诗,因为相貌清俊的缘故,燕京的夫人们争相追捧,至于人品更是一言难尽,正派的士人是看不上他的。
这样的人,会受到宁王的推崇
她是不信的。
可她见宁世子的表情丝毫不似作伪,她只得压下疑惑,转而向宁世子笑道“家父也经常提起户北,在宁王治下政通人和,听闻户北风光壮美,不知可有幸听世子讲述”
“当然。”
宁世子微微一笑,抛却两人之间的婚事,在他看来,谢蘅是一个因为自卑显得有些古怪的小妹妹,他当然不吝于向她介绍风姿辽阔的户北,好让她心胸不至于烦闷。
“你是说夏天的时候漠北只进不出可是夏日大漠风光最是壮美,漠南能去吗”
只不过,她的问题明显比普通少女多了很多,他皆耐心地一一解答。
听着宁世子的话语,谢蘅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从宁王的别苑告别王妃等人,回到淮园时,已是未时,她一进淮园,就匆匆奔向书房。
“郡主,您小心些。”
她掀着裙摆奔跑,直看得玉露的心口嘭嘭跳,勉力跟在后面,深怕她撞上了岩石或是墙柱。
“笔和纸给我”
甫一进书房,谢蘅就对侍人说道。
侍人从未见她如此神色,急忙地拿来了上好的纸和笔“郡主可是要写信奴婢来就好了。”
谢蘅摇摇头。
手里的炭笔迅速在纸上标点描画,户北有九城,地广人稀,面积当得上两个州,而宁王一脉世代经营户北,诺大的户北称得上是牢不可破,连朝廷也无法插手。
户北的布防是个谜。
她皱着眉,努力回想和宁世子谈话时的细节,借一斑以窥全豹,足足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才在纸上拼凑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