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你这次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戒指”
“不止。”曲庆周回答得很干脆。
姜遇桥双目凛冽地看着他。
曲庆周笑了,“我不那么说,你会来找我我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姜遇桥嗓音沉着冷静,到这一刻,他终于清楚,眼前的曲庆周已经再无半点曾经的影子。
曲庆周望着他,笑容渐渐变得狠戾,一字一顿,“当然是想带你走。”
“你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耍狠”郑良一拍桌子,恨不得冲进去揍他。
姜遇桥却拦住他,对着曲庆周道,“说下去。”
曲庆周见他这样从容,眼底恨意更深,“姜远可真是好福气,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还生了你这么个好苗子。”
“年少有为,救死扶伤,还上了电视,光荣得很呢。”
“你都不知道,你爸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那口气有多骄傲,张口闭口我家遇桥,我当时听了,真想一刀捅死他。”
“他快活了这么多年,还把你改了姓名,想尽办法藏得这么好,娶了新老婆又生了儿子,凭什么”
“我就不应该放你一马,”曲庆周神色懊悔,“我就不应该心软。”
姜遇桥下颚线紧绷,喉咙有些发干。
“是子薇,
”曲庆周双眼放空,“你当时拿着子薇送给你的笔,我看到,就想起了子薇。”
“子薇一直很喜欢你,她说你长大了一定特别优秀,她把你当亲弟弟可你爸却连忙都不愿意帮”
“我爸帮了你又怎样。”
沉默许久,姜遇桥终于开口,似乎觉得可笑,他嘲讽地勾起唇,“他退出,就会有别的律师顶上,你到时候要怎么办,继续去求下一个吗”
姜遇桥不顾对方仇恨的眼神,轻笑起来,“不瞒你说,在子薇姐出事的时候,我真的很内疚,当时学校里所有同学都不喜欢我,欺负我,但我一声不吭。”
“就像你说的,我觉得我爸有罪,他不该帮着坏人,直到你亲手杀了我弟弟,我的三观忽然就崩了。”
姜遇桥眉眼低垂,短发和长睫毛沾染着金色的日光,像是从一副气氛感十足的油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他慢声细语,不急不缓,“我当时就在想,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他摇头,“我分不清。”
这些心理话,姜遇桥从未与任何人说过,他只想对曲庆周说,仿佛只有对他说,他才能完完全全卸掉这些过去与枷锁。
姜遇桥低笑着,声音却很坚定,“从前我不懂,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姜莱,还有我妈,我们都没错。”
“我妈什么都没做过。”
“她只是嫁了一个不那么负责也不那么善良的男人,也只是生了一个先天有缺陷的自闭症儿童,和一个虽然聪明却无法和她共情的我。”
姜遇桥靠在椅子里,眼眸清澈地望着他,“你没资格对我们三个人做审判,甚至包括我父亲,那是他律师的职责,他当初赢得那场官司,也没有用任何非法下作的手段。”
曲庆周眼见他一点儿内疚的情绪都没有,眼眶发红地死死盯着他。
像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
他回过头,目光阴鸷如地狱来索命的厉鬼。
但姜遇桥不会怕了。
永远,不会再怕。
姜遇桥迎着他的目光,“你失去了女儿,我失去了弟弟和母亲,还陪给你这么多年痛苦的人生,你够本了曲庆周。”
说话间,姜遇桥把那枚戒指再度放到他面前,“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把戒指给你,而是想告诉你,我再也不会活在你的阴影里。”
仿佛被这话击中。
郑良清晰地看到曲庆周脸色狠狠一僵。
与此同时,姜遇桥站起身,站在上午温暖蓬松的阳光里,发丝缀满了金色,“剩下的账,你去地下慢慢算,我就不奉陪了。”
钟可可睡到差不多十点才醒。
北方的三月还供着地暖,她被羽绒被热得不行,换了件白色小吊带和白色短裤,去洗漱。
姜遇桥走的时候,她是察觉到的,所以这会儿他不在,她并不意外,想着他可能去医院看姜远了,或者干脆要上班,也就没问。
期间钟爱山给她打来电话,询问她关于曲庆周的事,钟可可这才知道,这件事已经闹上了微博,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个大案子破了。
钟可可随便吃了点东西,抱着个抱枕窝在沙发里,慢慢看微博上的新闻和评论,知道曲庆周得了癌症,突然有些痛快。
虽然他采访的那个视频里,最后的样子看起来还挺温和可怜的,但钟可可就是觉得他是装的,能干出那么狠的事来,在这装什么老实人。
钟可可越看越来气,索性把手机丢到一边,打开电视。
姜遇桥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怕钟可可没东西吃,他买了好几样吃的,有炸鸡披萨,生煎皮蛋粥,还有一个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