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梨醒过来江定已经回学校上课,她的枕头边压着一张红钞,手机微信上多了条未读消息,老婆,酬劳,加倍,不用客气。
陈映梨其实也没真的和他生气,美滋滋收下钱,特意将那一张钞票和其他的纸钞分开放在夹层。
后来那间小小的出租屋被他们装饰的越来越满。衣柜里大多都是陈映梨的衣服。
房子小,冬天却暖和。
刚开始没有暖气,另装暖气和每年的暖气费加起来要好几千块,陈映梨舍不得花这个钱,江定不怕冷,一开始觉得这个暖气可有可无,后来有次夜里回家看见她蜷缩在被子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第二天找人装了暖气。
不过陈映梨还是觉得冷,这样也好,有时候他惹她生了气。她都舍不得把他赶到沙发上去睡。因为他身上暖和,抱着舒服。
那年的运气说差也不差。
冬天的第一场雪刚好是在圣诞节,楼下有很多小朋友堆雪人打雪仗。
她看了羡慕又怕冷而不敢下去。
江定用窗台上的积雪给她篡了个小雪球,塞到她的掌心里糊弄她。
她被冰的一哆嗦,又把小雪球还给了他,“冻死我啦。”
江定低笑“这不是看你很喜欢吗”
陈映梨说“我只喜欢看,你不要拿这种冷冰冰的东西来害我。”
“行吧,下次注意。”
过了新鲜劲。
陈映梨就老老实实躲在被窝里睡觉,窗户缝隙偶尔还是会传来几声小朋友们的打闹,她蜷缩在他怀中,闭着眼睛困倦的说“男孩子好吵,我们以后要生就生女儿。”
江定揽着她的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陈映梨差点被他气醒,掀起眼皮,睁着双眸盯着他看,说“你是怎么考上的大学没有学过生物吗”
江定对上她睁的圆溜溜的眼睛,忍住低头亲她眼皮的冲动,不过手痒还是捏了捏她的脸,“是我的精子决定。”
“”
什么叫火上浇油。
这就是
陈映梨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她很无语。
脸皮薄,面红耳赤把脸闷起来,“睡觉睡觉。”
江定一本正经当着她的面开始“算命”,神色正然,“我江某人掐指一算,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就今晚我们争取一举得女。”
陈映梨踢开他,“滚。”
不过后半夜骤雨初歇后。
陈映梨在半梦半醒间又说“还是先生个哥哥,让哥哥保护妹妹。”
“你觉得呢”
江定不在乎,生孩子是很久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早。他不急。
他说“我都可以,我都喜欢。”
我都可以,我都喜欢
这八个字,在几年之后就变成了我不喜欢孩子,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
他和陈映梨这几年婚姻,也确实没有孩子、
江定眼中陈映梨仿佛一直都还是那个有点孩子气的小姑娘,娇蛮任性但是一点都不讨人厌,他真的没有想象过她当母亲会是什么样。
医院里,江定看着她和季樾去做产检,就已经有点受不了。
他什么都没打听,逃避一样回到家里。
又过了两个月。
江定从浑浑噩噩中活过来,剪掉额前过长的刘海,剃干净胡子,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结束日夜颠倒的生活。
他还有事情要忙。
他要去问问钟如凡,那个时候到底为什么要打那通电话。
明明她和陈映梨就不熟悉。
绝不是结婚还需要打电话祝贺的朋友关系。
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集。
没有友谊。
也不是曾经的同班同学。
江定下楼的时候,看见母亲在厨房里削萝卜,他很奇怪,因为他家里几乎没有人吃白萝卜,除了陈映梨。
母亲将收拾好的萝卜泡进泡菜坛子里,摘下手套,“你昨晚没熬通宵了”
江定没回答,指着泡菜坛子,“妈,你现在吃萝卜了吗”
母亲犹豫半晌,欲言又止后说“小梨孕吐有点严重,吃什么都吃不下,就只能吃点酸辣的,外边买的酸萝卜又没有那个味道,我给她做点。”
江定花很长的时间来消化他母亲说的话,嗯了声,随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了”
“孩子。”
“五六个月了吧。还挺闹腾。”
“哦。”母亲有意转移话题,“你出门这是要去哪儿”
江定自己也不知道。
他双手插兜胡乱晃出门。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江定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他和陈映梨第一年租住的老小区门外。
他停下来,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
有个老大爷买完菜坐在他旁边休息,看见他在抽烟,问了句“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