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个傻子啊”
“你看,骂她没反应,打她她也不哭哎”
“傻子傻子”
“神经病我妈说只有神经病才这样”
“我爸说神经病都是坏人,打她”
“喂,你到底是傻子还是神经病啊”
我是甘迟。
她努力地睁开眼,发现目前一片血色,额头不知道被谁扔的石块砸出一道伤口,鲜血顺着流下来,濡湿了长睫。
她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黑猫,猫咪身体已然冰冷僵硬,血沾染了她满身,但她依旧牢牢抱着,举目四望,都是陌生人,在冷冷地注视她。
救命她听见自己喊。
可没有人理会她。来来往往的人脚步渐渐加快,快到看不清人脸,可那些冷冰冰的视线却一直凝在她身上,没顶的无助淹过了她全身。
救谁呢是猫,还是自己
她不知道。
闻韶看着大床上皱着眉,无声呢喃的少女,冷着脸看向旁边的家庭医生。
陈医生头上冒了一层冷汗,扶了扶眼镜,谨慎道“骨头断裂处打了石膏固定,身上的淤伤都抹了药,内服的刚刚也用了,现在因为伤口发炎,所以有点低烧,拿被子捂一捂,发发汗,明天就能好很多了。”
“少爷,我听说您今天进了医院,要不要把赵医生喊过来”老管家担忧地看着他。
闻韶一路回来的恶心与不适感此刻一齐涌上来,他无言地点点头,扫了一眼大床上的少女,快步走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渐渐淹没过身体,浴室蒸腾起迷蒙的水汽,隔绝了外部的一切。
闻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正常地发热,内心涌起的恶心感与狂躁欲让他极度想要发泄,可考虑到外头正躺在床上的人,他又握紧了拳,咬牙忍着。
其实他可以不进医院的,有舒瑞在,会照顾好她,他只需要在门口等着就行。
他如前两次一样,躲在车内,望着医院门口拥挤的人流,时不时有救护车闪着灯停下,伤患们涌进那座门楼,在死神面前抢着或漫长或短暂的生命。
昏暗楼宇下,少女苍白着脸,踉跄着差
点摔倒,一抬头,身上全是伤,脸上也流血了。这样的她,也在这里抢夺着生命。
他眼中渐渐漫上血色,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顾一切地进了医院。
周围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医院,闻见医院的味道就想吐。他们说,是因为在他父亲死、母亲疯的那天,他看见了,所以再不敢去医院。
他亲眼看见了什么呢不过是沉疴遍地。
“猫呢”甘迟猝然清醒,看见陌生的天花板,低声茫然问道。
“甘小姐,您在说什么”刘婶关切道,“少爷在书房,等下会过来,您已经躺了两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甘迟恍神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地方,发现并不是自己的住所,而这旁边紧张候着的一群人,还有室内略带熟悉的淡香
毫无疑问,这是那大少爷的地盘。
此前发生的事走马观花般在她脑中回现,要是有什么想法,她此刻内心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倒不是后悔自己插手了郭槐序的事,严格而言昨天小姑娘被欺负起因还是因为对自己表达善意,自己插手也无可厚非,至于后面受伤导致真的进医院,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打架明知道打不过还硬往上莽,这些都没什么好后悔的,因果逻辑十分顺畅。
最后悔的,是她怎么就在医院睡了过去,而且还被闻韶带回了他的居所。
要是说闻韶昨晚还为此进了医院,那可真是要把她的魂都给吓出来了,所以肯定不会的,那天闻到的香味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别人不知道这少爷的内心活动与生平事迹,她作为一个读过原著的人,不说了如指掌,但也是非常清楚的,甚至比少年的校草本人还清楚。
因为他是主角。书里,也是她目前身处的这个世界,完全就是围绕着他来发展,对主角大篇幅的描写数不胜数,即使她当时得很不走心,但还是把这个人的事都记在了心里。
这人极度洁癖且防备心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都在暗暗掌控一切事物,除了最后和女主在一起算他生命中的意料之外,其余事件的发生、发展,几乎全按照他预设的轨迹
来。
甘迟自认为不算聪明,和这种人对上估计活不过三集,能想到的最稳妥办法就是按照原书来,男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去哪边就去哪边。
可凡事总有意外发生。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打完架还能被他抓个正着。
至少在原著里,可从来没提到过一丝半点,校草的炮灰前女友是个群架老手。
啊大意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进了闻韶的家。
她可是记得,原著里能进闻韶家里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至于女主登堂入室,那更是后面的事,还是因为女主为男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