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姜游带着方文松回了虫屋。
细雨落在青石路上,花坛里红色和黄色的花被雨水冲刷后,竟开得愈发的鲜艳浓烈了。“你这个院子,好啊。”方文松感慨了一句。
姜游关上院子的门。
他转过身,“这两年赚的钱,全用在这上面了。”
“光这些花,就要费不少心思吧”
“就是。”
姜游带着方文松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花坛巧妙地散落在院子里的各处。
小巧的池塘,生机盎然地花房,冒出了小花骨朵的三棵石榴树
一股清香合着雨气钻进了方文松的鼻子中,他抬头,看到了楼边上的樟树。
“进店里坐。”姜游说。
方文松跟着姜游踏上了台阶,他抬起头看到了店门上方牌匾上的两个金色的大字虫屋。
“虫屋,”方文松念了出来,“这个词有什么意义吗”
姜游放下了伞,他找出钥匙,开了店门,他说“就是虫屋。”
方文松跟着姜游走进了店里。
洁净。
长桌椅子货架摆的并不整齐,但店里很接近,似乎一点灰尘都没有。他下意识地走到货架边,看着上面的明信片。
“喜欢就拿几张,”姜游把挎包放到长桌上,他问“要喝什么”
“我喝点水就行了。”
“那我就随便泡点茶了。”
姜游走进厨房。几分钟后他端着茶杯走到长桌边的时候,方文松已经挑好三张明信片坐了下来。
姜游坐下后,他把放笔和印章的整理盒拉到方文松面前,“要写点东西上去么”
“还要写啊”
“会在我这里买明信片的,他们写下一段话,大多是写给未来的自己的,”姜游伸手拿起一张明信片,明信片反面是一幅水彩画,画的是春天的景色,“这些被写下的文字里,记录着一些情绪,期许决心回忆等等。”
方文松喝了口茶。
“这些写给自己的话是很隐秘的,里面有着自己才能识别的暗号和密码,这些情绪就像是小虫子一样,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生存繁衍着,大多数时候它们不被看到,但是却切实存在,并有它的重要的意义。我就把这些情绪妥善的安放好,然后在约定的日子,将它送还给它的主人。”
“所以叫虫屋吗”方文松问。
“大概吧。”
“看不出你还挺文艺的。”
“文化街上的店卖的就是这种小资调调嘛,”姜游把明信片从包装袋里拆出,正面朝上放到方文松面前,然后从整理盒里抽出一支黑色水笔,压在了明信片上,“写点什么吧,来都来了。”
“这话听的怎么像是旅游景点呢。”
“不是我说,一般的景点真比不上我这里。”
方文松拿起笔,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写,只是画了一个笑容灿烂的小女孩在上面。
姜游看了一眼,“诶,你这个画的很专业嘛,学过的”
“没有,瞎画画的。”
他把明信片放进了信封里,正要塞回包装袋里的时候,姜游说“我给你拿张邮票。”
说着姜游站起来,从柜台上拿了一张邮票过来。
方文松把邮票粘在信封上后,他问“洗手间在哪里”
“在楼上,”姜游指了指楼梯,“你上去就看到了。”
“好的。”
方文松的脚步声逐渐变小。
挎包中一丝一丝的黑色的烟雾飘出,逐渐地变成人形,坐到了方文松之前坐的地方。
顾瑶伸手去拿信封,手穿了过去,她什么都拿不到,什么都碰触不到,她甚至并不是坐着,只是以坐的姿态浮在空中而已。
顾瑶低着头问“你打算现在让我们见面吗”
“稍微再等一等,”姜游伸手从挎包里摸出根烟点燃,“我喜欢慢一点,每笔生意都做的踏踏实实的,上车睡觉下车拍照那种不行的。”
“我们对你来说就是风景”
“也差不多吧。”
“昨天你不是这个态度。”
“也要分情况的嘛,”姜游趴在桌上,他看着顾瑶,“就像是忙了一年,好不容易请出了假,坐了七八个小时的飞机,经济舱,腰酸背疼的,终于到了岛上,又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坐车去酒店,办理入住,终于可以躺在沙滩上,喝点饮料,看看蓝天大海听听海浪声发发呆,这时候,一个电话过来告诉你有工作,必须立刻开干,你会怎么想”
顾瑶被说服了,她说“不好意思。”
这时方文松便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走到姜游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顾瑶飘到了一边。
方文松喝了口半温的茶,他望着店门外的院子,“你这里真是自成一片天地,我以前在阳台上也种了吊兰,月季,玛格丽特菊,好多的,还有几盆多肉,后来实在顾不上,一个夏天没有浇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