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之前认的字又是谁教的呢
严墨戟看向了有些害臊地玩着自己的辫子的纪明文,蹲下来仰起头看着她“明文,以前你的字都是谁教的”
纪明文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跟门口的大哥哥学的。”
门口的大哥哥
谁
严墨戟愣了愣,仔细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纪明文早些时候曾经险些被人牙子拍走过,被路过的好心大哥哥救了下来,她后来几次走丢,都是那大哥哥将她领回来的。
后来纪明文跟那人混熟了,就跟他学了些字。
“哥哥回来之后,那大哥哥就跟我告别,然后就走了。”纪明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有些老气横秋地叹气,“这么好心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严墨戟看着纪明文那煞有其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小丫头还挺会装。
纪明文的说辞骗骗跟她不熟的施夫子还行,骗严墨戟多少还差点火候。
严墨戟肯定这小丫头肯定没有说实话起码没有全部说实话。
以严墨戟对她的了解,“走丢几次”这种事肯定是不存在的,纪明文对镇上的道路和信息门儿精,与其说她是迷路,倒不如说她是假装迷路好把那“门口的大哥哥”引出来。
那么问题就在于这个好心的“大哥哥”是什么人,跟他家武哥有没有关系呢
严墨戟摸了摸下巴,不过这里不是沉思这事的好地方,他重新看向施夫子,诚恳地拱手道“明文基础不牢靠,也确实有我们的责任,还请夫子多多费心,帮忙教导。”
施夫子侧身半受这一礼,矜持地点点头“在下自会尽心尽力。”
从纪明文房间里出来,严墨戟恰好看到钱平两手空空地从堂屋走出来,后面还跟着纪明武。
于是他微微挑了下眉,笑着问“怎样,武哥的架子做好了吗”
钱平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紧张地尴尬笑道“还没,看来我来早了。”
严墨戟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先回屋了。
之前不曾注意,如今想起来,他才发觉,李四和钱平两个人在他家武哥面前,似乎总有些过于紧张了。
当天晚上,严墨戟亲手下厨,做了饭菜之余,还炸了几个欢喜坨。
欢喜坨是前世荆襄一带的叫法,其实就是空心麻球。
严墨戟把糯米上锅蒸熟,与糖和其他配料混合,然后喊来纪明武“武哥,帮我把这个打发吧。”
两人一起过日子这么久,严墨戟下厨时经常会找纪明武帮忙,纪明武早已习惯,未觉出有什么不对,接过严墨戟手里的打蛋器,微微运气,快速打了起来。
这打蛋器是严墨戟为了甜品站打发蛋白设计出来的,钱平那里也有不少。严墨戟平日看钱平打蛋的多了,这次倒是头一次认真看纪明武打发糯米团。
他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快速回想起钱平打蛋时的动作。
涉及食物相关,严墨戟的记忆力几乎能达到场景回放的水平,眼睛紧紧盯着纪明武的动作,对比着两个人的动作,发现钱平和他家武哥在打发的时候,手臂的动作极为相似,甚至停顿的节奏都差不多
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他家武哥的手臂挥动更加稳健、打发时一圈的时间几乎一模一样,标准得如同一台精致的打发机器。
唔
打发糯米团之后,严墨戟把变得格外粘稠的糯米团扯出一块面团,中间稍微抹一点油,折叠一下后滚一圈芝麻,快速丢进油锅,不时用铲子按压着边缘,很快糯米团中间就鼓起一个大气泡。
这之后用铲子换着角度调整,等糯米团炸熟,已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了。
带着香酥气味的欢喜坨放在漏勺上控干油,吃完饭,等欢喜坨差不多凉下来了,严墨戟才端出来,递给纪明武,笑道“武哥,尝尝”
纪明武洗了手进来,伸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酥香的外部脆皮里是甜软的口感,还带着芝麻的香气,一口下去里面带着甜味的空气“呼”地冲出来,瞬间涌入鼻窦,口中鼻中都能感受到那香甜的味道。
纪明武一口接一口吃完一个,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很多“不错。”
严墨戟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纪明武的样子,笑了起来“武哥,你这么爱吃甜”
纪明武矢口否认“没有。”
现在严墨戟可一点都不信,笑着逗他“才不信说吧,过年的时候我做的炸馃子是不是被你偷吃了我还冤枉了明文来着。”
纪明武眼中闪过一丝窘迫,伸手拿起一杯清茶喝了一口,一言不发。
严墨戟自己也拿了一个欢喜坨咬了一口,似乎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武哥,你为啥这么爱吃甜”
纪明武沉默了一下,不再嘴硬,唇角轻轻勾了一下“我入门时,师父为我们师兄弟熬煮的补药格外苦涩,常有人受不住吐出来,师父便买了许多蜜饯,叫我们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
“原来是吃苦吃多了。”严墨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