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端上茶水干果,两个人聊得颇为尽兴。
与严墨戟刚才猜得差不多,元宵当晚他碰到的那冰糖葫芦摊主,果然是陈翁的小儿子。陈翁两个儿子先后到了青州城,跟着人家做学徒做了好些年,前两年陈大郎才熬出头,在给齐王府供应果蔬的农场做了个小管事,才有钱置办房产,把老家的陈翁接出来。
至于陈二郎,年纪还轻,也只能暂时在长兄手底下做事,偶尔会去摆摆摊位赚点外快。严墨戟元宵节那晚碰到这陈二郎,就是他去赶着凑元宵节的盛会去的。
说到这里,陈二郎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想起来“原来严老板是那晚来买糖葫芦的客官难怪我觉得眼熟”
严墨戟笑着道“我也没想到你就是陈翁的儿子啊”
陈翁哈哈笑道“这可真是缘分啊”
有了这层关系,严墨戟趁势问了一下“对了,陈翁,我想办个冬暖大棚,你们做这行的,知不知道有没有经验丰富的老农,愿意来什锦食做事的”
陈翁一怔“小老板要做冬暖果蔬的买卖这个成本可不低,可找好买家了”
“不用找,我是直接供应给什锦食用。”
“那可赚不回本钱啊。”
严墨戟笑了笑“冬暖大棚最昂贵的是烧炭,这个我有别的法子,陈翁不必忧心。”
陈翁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皱眉想了想,才答道“老朽来青州城也不到一年,这些行当的人也不熟悉,不若等我家大郎回来问一问。”
“陈大郎何时回来”
“大哥过会就回来了。”陈二郎插了一嘴,“带着大嫂和侄儿回岳家去了。”
不多时,陈大郎果然携妻儿回家了。
抖落一身的积雪,与严墨戟照过面,陈大嫂拿了严墨戟带来的卤味下厨去了,留下几个男人在堂屋里继续说事。
陈大郎是个皮肤黝黑的高个中年汉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田地里侍弄果蔬的缘故,面相显得比较苍老,按理说只有不到不惑的年纪,硬生生看起来像五十多岁。
听了严墨戟的请求,陈大郎沉思了片刻,指了指自家弟弟“严老板,若不嫌弃,你看我这弟弟可否一用”
这话一出,不光严墨戟,就连陈翁和陈二郎都吃了一惊。
陈二郎惊讶地站起来“大哥,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陈大郎不理他,只对着严墨戟笑了笑,神色却很郑重,叹道“二郎在这方面实际不比我差多少,只是年纪小,被人看轻,这才委屈着一直在我手底下个普通的学徒。”
他比同龄苍老的脸上微微浮现出一丝忧愁“若让二郎跟我似的在农场里磋磨,不知还要熬多少年才能出头哩这人哪,一直熬下去,心气儿都要熬没了的。”
这话一出,陈二郎的神色也黯淡了一些。
陈大郎看在眼里,自嘲一笑“几年前,二郎听我这么说,还要跳起来跟我吵一吵的;现在你看,连吵我的气性都快没了。”
他转过头来看向严墨戟,神色认真“二郎确实有真本事,严老板若是信得过,可以先让他试一试;若是不行,我再给严老板介绍其他人。”
严墨戟沉吟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一开始他是想拜托陈大郎帮忙介绍合适的人选,不过既然陈大郎敢保证陈二郎有真材实料,那他也不介意尝试一下。
身为现代人的严墨戟,自然清楚很多天赋型选手不能用年龄来衡量价值的。
而且他用蒋老头的火阳之气来供暖,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年轻人说不定还更好接受一点。
核心人员有了,严墨戟抽空去租下了看中的土地,并与陈二郎、冯问兰、蒋老头一起讨论起冬暖大棚的搭建。
因为没有塑料薄膜,这个时候的大棚其实更偏向于暖房,墙厚窗小,采光通风都不太好,一切为了保暖服务。
不过严墨戟与陈二郎见识过蒋老头的火阳之气之后,惊讶过后一起讨论了一番,修改了大棚的搭建方式。
北面背阴的墙依然是加厚的,南面向阳一面不做墙壁,做成间断的、长长的折叠门,东西面也留了通风口。
每天清晨拉开一部分折叠门,让阳光可以透进来,也不至于让热量散发得太厉害;正午气暖,就可以把南面的门拉开大半,让种植在里面的作物充分享受阳光;傍晚时分关门保暖。
这样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白天几乎都是开着门的,原有的热量基本都会消散,所以从傍晚到第二天清晨,大棚里要能够迅速把温度提升起来。
若是用炭,那耗资就很巨大了;不过有蒋老头在,顶多是他晚上多辛苦一下。
“白日里蒋翁可不必在大棚里供暖,还能来什锦食继续做工。”严墨戟摸着下巴考虑了片刻,下了定论,“人力不会浪费,很可以。”
蒋老头在一旁听得满是皱纹的脸皮都抽动了一下。
这何止是不会浪费,简直是敲骨吸髓般的压榨了
想到他以后每天晚上要在这茅草砖块的泥屋里练一整晚功夫,让火阳之气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