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1 / 3)

酒足饭饱, 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众人七歪八拐地回家了, 张大娘惦记家里, 早早便回去了,纪母抱着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喝了一小杯酒后醉得傻呵呵的纪明文, 又看看因为喝多了酒而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严墨戟, 有些无奈。

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 可怎么把这一大一小两个醉鬼带回家去

此时店里只剩下李四和钱平,钱平忙活着收拾碗筷,李四走过来“纪大娘, 我送东家回去吧。”

“这”纪母有些迟疑, 虽说严墨戟平日并不避嫌,可毕竟是她的儿媳妇, 喝醉了酒哪能叫一个陌生男人贴身接触着送回家

李四拿不准纪母知不知晓纪明武的身份,也不好主动挑明, 正想着该如何证明自己对东家全无二心, 便听到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

“我带他回去。”

这个声音熟悉得让李四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看向门口,果然看到了拄着拐杖出现的纪明武。

这还是纪明武除了做木工活之外头一次来什锦食,除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纪明文和严墨戟, 还在大堂里的纪母、李四、钱平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面对三个人带着疑惑的目光, 纪明武神色不变,淡淡地道“天色晚了,爹看你们久不归家,托我来瞧一瞧。”

纪母和纪父夫妻多年, 自然清楚自家男人的性子,听了儿子的话不由得有些好笑,也没揭破,拢了下纪明文,慈祥地笑道“那巧了,墨戟也醉了,你看看怎么带他回去吧。”

纪明武点点头,扫了一眼表情怪异的李四钱平,一瘸一拐地走到严墨戟身边,微微下腰,左臂伸到严墨戟身下,稍一用力,就把严墨戟整个人提到了自己后背上,还特意向上拢了一下,让严墨戟趴得更舒服。

然后他站直身子,好像一整个人的负重都不存在一般,拄着拐杖,与纪母一同,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什锦食,只留下逐渐远去、“咯哒咯哒”的拐棍敲地声。

李四与钱平面面相觑,总觉得似乎有点牙酸。

纪明武把严墨戟带回家,把他放在卧房的大床上,刚想起身,就听到原本应该醉睡的严墨戟喃喃地唤了一声“武哥。”

纪明武原以为严墨戟醒了,转过头仔细一看,严墨戟醉眼朦胧、神志不清,偶尔还吧唧一下嘴,显然还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

这是说醉话

纪明武站起身,看着严墨戟一身酒气冲天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去厨房烧了一壶水,浸泡了毛巾,拿回来给严墨戟简单擦了一下头脸。

严墨戟被擦得有些痒,努力睁开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男人“武哥”

纪明武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严墨戟傻呵呵地笑了一声,打了个酒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武哥你在做啥”

纪明武无奈地挥了一下手,驱散了酒臭。

“武哥别担心,我会好好待你的”严墨戟不知道想到了啥,忽然“腾”地坐起身,一把抱住纪明武,头靠在纪明武肩膀上蹭了蹭,傻呵呵地笑,“武哥,嫁给我吧不对,你本来就是我媳妇不对,我是你媳妇”

严墨戟扑上来的一刹那,纪明武全身肌肉紧绷,右手下意识摸向了身边的拐杖,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强行忍住了攻击的姿态,被严墨戟抱了个满怀。

被严墨戟年轻的身体抱住,纪明武感觉自己更僵硬了,一股出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在他心里泛起,有些酸涩,又有些酥麻,最终全都化成了温和的暖意。

纪明武僵硬了大半天,终于慢慢放松下来,见严墨戟没有进一步动作,试探着拍了拍他的后背“严墨戟”

回答他的是严墨戟带着节奏的小呼噜和偶尔的吧唧嘴。

纪明武“”

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无奈,纪明武将严墨戟又放下躺倒在床上,重新给他擦起脸来。

等到差不多擦干净了,纪明武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床上的严墨戟发出一声细微的呼唤“武哥我头疼”

头疼

纪明武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低声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吧。”

严墨戟不知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软着声线好似撒娇“我头疼”

纪明武喉头微微动了动,沉默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重新坐在了严墨戟窗边,伸出两只手,食指中指轻轻按在严墨戟两侧的太阳穴上,慢慢转动起来。

小心翼翼渡了一丝内力在指尖,轻轻替严墨戟按着太阳穴,纪明武近距离看着自己这个酣睡中的男媳妇,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心里泛起一丝又一丝暖意,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带得脸上的弧线都柔和了许多。

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坏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严墨戟时,只觉得这个少年目光怯懦又自卑,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那是一根无以雕琢的朽木;只是时至今日,纪明武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看走了眼。

那日醉酒醒来后,这个少年就好像变了个人,变得开朗、勤劳、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