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喜突然轻轻一拍,陶厌心中那些戾气仿佛就被吹散了。
他的眼眸褪去些许赤色,抬起头来的时候神情恢复如初“殿下。”
一旁的谢玄尘只是保你,没说这个野男人。
“师尊大人当真是太厉害了。”
陶厌在程喜说完之后看向谢玄尘,满眼都是憧憬和敬仰。
他这幅模样,到时和谢玄尘记忆里无极宗的小弟子重合了,当年那些跟着他背后喊他师兄的小师弟,也曾是这样满眼信赖的看着他。
年轻的他躺在当中血泊当中,一大片的血,比满山的枫叶还红,他临死前直直的睁着眼,像是星辰一般的憧憬化作了满腔仇恨。
“谢玄尘”
你怎么可以,可以为了个女人,害了宗门,怎么可以
饱含着愤怒呼喊他名字的声音,仿佛和记忆里重叠了。
出现在程喜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三师伯,原诤。
如今的崇明峰实际上的掌管者,其实是原诤的亲传弟子,而不是原诤。
不管是谢玄尘也好,原诤也好,还是温香长老,他们几乎不在宗门当中出现,除非有好事者上门踢馆,把脚都踩到了无极宗脸上,原诤几人才会出现。
近一千年以来,他们三个一直都表现得非常低调沉默。
给程喜庆祝的门派内的拜师宴,除了谢玄尘这个师父,他同辈的几位长老都没有来,便是谢玄尘,在众人眼里本也应该是不会来的。
原诤穿了一身黑漆漆的道袍,和三师伯这个称呼不一样,他并不是程喜像的那种面目威严,或者是如云真的中年老男人。
大概是谢玄尘那一辈人才辈出,原诤的面容看起来很年轻,按照凡间男子的容貌来看,他看起来不过刚及弱冠。
在无极宗大部分弟子的道袍都是白色的,浅色亮色的也不少。
程喜看过,师姐们送给她的道袍和法衣绝大多数颜色鲜艳,几乎是找不到黑色。
黑色代表不详,黑气往往和魔气有关。在名门正派,尤其是和魔修生死不休的无极宗,几乎没有人会用黑色。
如果仔细看那些执法堂的弟子,他们的衣服其实都是藏青色,在光线的折射下就显得比较黑。
但眼前的原诤穿的衣服却是纯黑色的,领子那里绕了一圈看起来手感非常好的绒毛,绒毛根根分明,细腻发亮。
原诤的面容和纯黑色的道袍,形成了非常鲜明强烈的对比,他的脸色极其的白。
陶厌也很白,他的脸在大部分时候都像是上好的水蜜桃,动一动在阳光底下就透着健康的粉色,只有在他真的虚弱,或者有心伪装的时候,这张脸才白的吓人。
但是原诤不一样,他出场的时候这张脸就好像是用雪蚕丝织成的白绢布,空洞诡异,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烟火气。
黑色的衣服,惨白的脸,还有黑洞洞的一双眼睛,配上的是精致如瓷器的五官,鲜红的仿佛染血的唇。
简直就是用白纸裁剪出来的假人,看起来是越看让人越觉得恐怖。
若是原诤在凡间,怕是只凭着这一双能够吸纳万物的眼睛,就能够让小儿夜啼不止。
“三师伯三师叔好。”
在谢玄尘面前可能还比较放松的几个弟子在原诤面前显得尤为老实,一副噤若寒蝉模样。
“这个就是你从山下费心弄来的小姑娘”
原诤薄唇微动,声音便在程喜的耳畔响了起来。
谢玄尘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同她有师徒缘分。”
“三师伯好。”
程喜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原诤的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他的手指很长,像是青竹一般的修长,皮肤很薄,骨节分明,捏住了程喜薄薄的肩胛骨“小姑娘,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敢进来”
他的声音和外貌不太匹配,比较粗,像是砂石在光洁的地面上摩擦。
程喜指了指宿飞星,准确的说,是他手中的盒子“今日是为魔气入侵灵器而来。”
若不是如此,她根本不可能会涉足此处。
听到魔气这两个字,原本虚放在她肩上的手突然用力,简直能捏碎程喜的骨头。
这样程度的疼痛让程喜忍不住皱了眉,发出嘶嘶抽气声。
让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尽管锦衣玉食的养大,但是程喜比一般人更加能够忍耐疼痛,她的皮肤会表现的很夸张,稍微一点擦伤可能就会有红痕,在这一点上,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公主那么娇贵。
但是程喜的疼痛感很弱,她只发出非常轻的抽气声。
她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就像是掉入看起来平静的油锅里的一滴生水,这轻微的呼痛声,瞬间把陷入过往梦魇的谢玄尘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原诤,你在干什么”
面对翻脸护短的谢玄尘,原诤的态度就是不在意“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最听不得魔字,就是你的师傅在我面前也不可以。只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