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走在你们前面了,咳咳。”
卫瑜不为所动,“命数天定,想来老天偶尔也会睁眼的。”
自嘲一笑,林姨娘扯扯嘴角,“坦白说,即便落得今日这个下场,我也不悔的。”
闻言卫瑜看了她一眼,“值得吗”
眼角沁出一滴泪,林姨娘也在问自己,值得吗。
为了那个男人。
看到卫瑜年近四十仍是美貌不减当年,脸上也总是那副端庄肃穆的神情,林姨娘颤巍巍的抚摸着自己如同枯木般的手。
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到底开了口,“你以为你赢了吗不,咱们都是输家罢了,呵呵。”
卫瑜神色微动,不免生出些许怅然。
“你们只知当年我趁你有孕灌醉秦鹤彬爬了他的床,但你可知晓,那日他却是并未完全喝醉。”
林姨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此时说出这些话来,兴许还是不肯服输罢。
明明,明明他对自己有意的。
“当日他声声唤的,可是倩儿。”
说完这话,林姨娘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卫瑜的神情,如此一想,竟仿佛生出了些力气。
见她至此还不死心,卫瑜心中竟出奇的平静,“我知道。”
林姨娘震惊的看着卫瑜,不敢相信。
“否则你以为就凭你,能插足我的婚姻”
但凡当年秦鹤彬不是出自本意,他们二人也不会走到今日这般相敬如冰的地步。
十余年青梅竹马,后结为连理,共同孕育子女,卫瑜也曾有过天真烂漫之时。新婚夜里呢喃承诺言犹在耳,却只等来了一朝心变。
当日事发之后,卫瑜强忍着腹中疼痛,想要求一个答案,然而看到秦鹤彬愧疚躲避的双眼时,便什么话也不想问了。
所谓青梅竹马,最了解彼此之人无外乎彼此。
无论是一时情迷,或是当真移心别处,于卫瑜,于她的情意,都是辱没。
自此卫瑜便心灰意冷,独自挺着已有六月的肚子,搬离了二人曾经共同布置,亲笔题名的关雎院。
而秦鹤彬被太傅杖责一顿,家法伺候之后,看着妻子冷漠的双眼,似是才反应过来。
心中痛悔自不必言说。
林倩作为寄居秦府的远房表小姐,于此事中所作所为本足以令太傅将其驱逐,却在一月后诊出孕脉,自此永远留下。
林姨娘听着卫瑜这般淡淡述说,轻笑起来,笑声渐大,神色也几欲疯狂。
“你又何必作出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来,既是毫不在意,当初生下大小姐便可以和离,何以不舍至今”
是啊,当初父母亲愤然前来,替自己撑腰,公公心有愧疚也言明绝不干涉,自己为何不离开呢
秦鹤彬不,早在他背弃誓言之时卫瑜便已经心死。
想起来了,泽儿,还有元儿。
自己当然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当时泽儿年仅三岁,家中巨变也不敢哭闹,只紧紧抱着自己大腿,神色仓皇。
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声声啼哭,卫瑜心仿若刀割。
卫瑜明白,依着公公品性,还有秦府家风,自己的一双儿女不会受到任何怠慢。
但是,但是。
卫瑜终究选择了留下,没去理会欣喜若狂的秦鹤彬,卫瑜牵着儿子,抱着女儿一步步回了自己院中。
说到底,还是存着一丝报复与惩罚的心吧。
若是自己对他还有半分情意,便是彼此折磨。
幸而早已心死,这般在府中安然度日,享尽尊崇,还有子女傍身,也是圆满。
思及一双儿女,卫瑜神色柔缓,自己虽从不曾在他二人跟前透露半分,泽儿与元儿年岁渐长,聪慧非凡,仅从下人只言片语猜到了些什么,却从未询问自己。
只是每每总是体贴维护母亲,生怕自己吃了亏。
将陈年往事掰扯完,林姨娘方才想起自己今日将卫瑜请来的主要目的。
“当年之事都是我的错,清雅却是无辜的。生在我的肚子里只怪她福薄,求夫人看在同为秦家女,唤你一声母亲的份上,若是将来清雅有难,能够帮扶一二。”
同为母亲,即便眼前人是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卫瑜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你我恩怨与他人无关,我何曾迁怒过清雅。”若不是有这样一个母亲,卫瑜会很喜欢秦清雅这样的女子。
“只要她自己安分度日,便无人能动她。”
林姨娘并不意外,卫瑜就是这样恩怨分明的人。也许这就是卫国公府嫡长女的气度与骄傲,而自己是永远不会懂的。
次日晚间,林姨娘便撒手人寰。
卫瑜闻得消息,也不由愣神。
这心情实在算不得喜悦。
毕竟是个妾室,吩咐管家全权处置,悉心办理后事,便不再过问。
“娘”
半夜里,熙和宫寝殿猝然传出一声叫喊。
傅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