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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听到这里,心里猛然一紧,就好像做梦时,梦见自己从高楼之上踏空。
她怔怔地望着前方,目光有些许涣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独孤夜雪见状,便已全然懂得。
他再次叹了口气,放缓说话的语速,继续说道
“云箫,师父并不是故意危言耸听,而是你还太年轻了,人生阅历也没有师父这么多,所以,看待问题,容易陷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出不来。那位奇人爱上的是皇后,他是不能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有资格去与他喜欢的人沟通,可是云箫,你不一样,你喜欢的是你的丈夫,而你的丈夫,又深深地喜欢着你,你们两个人之间是可以互相沟通的,你没有必要把心结,全都埋在自己心里,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坦坦荡荡的,何不将心中的困惑与不满,向皇上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为什么总是惧怕那些流言蜚语从前你还在做太子妃的时候,你便是如此,现在你已经是皇后了,你怎么可以还如此胆怯你可知你越是胆怯,你的敌人,便越会戳着你的软肋给你下套你应该在流言到来之前稳住皇上,这样才能真正战胜流言”
最后这一句,独孤夜雪说得铿锵有力。
云箫望着独孤夜雪,似乎是被他说动了,她有些忐忑地问道
“师父,如果如果我真的对着皇上实话实说,不管我说什么,皇上都会相信我吗”
独孤夜雪闻言笑得很灿烂
“你现在跟皇上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打包票,皇上会相信,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的言语中,仿佛有一种魔力,能传递给云箫十分神奇的力量,让云箫慌乱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云箫舒展开紧皱的眉宇,微微转了转明亮的眼眸,道
“因为皇上心中有愧,对吗”
独孤夜雪点点头“女人应该顺势而为,这样才不会让男人觉得过分矫情”
云箫闻言,仿佛看到前面有一道强烈的曙光,朝着自己迎面扑来。
她淡淡地笑了“师父,你说的,我都明白了”
然而,独孤夜雪却觉得,云箫并没有真正放下心结。
他又道“云箫,人的命运,都是人自己选的,不管你做什么选择,都应该将自己的目光,放得长远一些,现在,你生了小皇子,那就更加不能只为自己考虑,要多多为他打算才是云家的势力再大,终究大不过皇权,小皇子的未来,还是需要皇上后宫中的女人,又有谁不是依赖君恩而生现在你有君恩,众人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就算嫉妒你也只能放在心里,那等你失了君恩,后宫那些拜高踩低之辈,难道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你吗”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
“云箫,听师父一句劝,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有些事情,该让他过去的,你也得放手让他过去,不能一直计较尤其是情爱,这是世间最没办法计较清楚的事情,你就当是皇上欠你的人情,今天你大度了,来日,皇上必然会多眷顾你们母子,你若是死咬着不放,你们母子的将来,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云箫听完独孤夜雪这长长的一席话,只觉得,这几天纠缠在心头的那一抹愁云,终于要散去了,她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望着独孤夜雪,说道
“师父,您放心吧,云箫会好好选择自己未来的路,为自己,也是为小皇子和整个云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软弱了”
独孤夜雪见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你好好休息,为师就先走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往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云箫忽然问道“师父,刚才你说,你们祖上独孤一脉收徒只收孤儿,那么,师父当年为何会收云箫为徒”
独孤夜雪听得这一问,蓦然止步。
他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云箫站在原地。
云箫有些不安地站起身来,在独孤夜雪的背后,低声道歉
“对不起,师父,云箫僭越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听到独孤夜雪道
“为师只知道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没有亲人,多年前,我的师父骤然离开人世,那时,是受了你父亲恩惠,才得以给亡师一片安身之处,我与你父亲十分投缘,你父亲让我为你们兄妹卜卦,然而,卦象上显示,你命途坎坷,需要离开父母才能改命,因此,你父亲才将你托付于我,我才收你为徒”
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身来望着云箫,对着云箫笑了笑,仿佛是在自嘲,
“其实,收你为徒,也不完全算是破坏了师祖们的规矩,师祖们收徒只收具有医学天赋的奇才,而你天生体质异于常人,能百毒不侵、过目不忘,比起那些有医学天赋的奇才,其实更适合学医,只是,到最后,你却没有学医,我天生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情,你原本就是女子,太苛刻了,反而不好”
云箫觉得,此刻站在阳光照耀处的师父,简直就是从九天走下来的谪仙,那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