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博雅忧心忡忡的立在雪地里“鸣曦兄今日一早下了请帖于我,只怕是有托孤之意,谢家尚有一女未嫁,只怕”
周小贺“还有一女”
薛博雅点头“谢家七姑娘如今已经二十了,尚未成婚。”
周小贺“这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早婚,一般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基本结婚了,丞相家的小女儿拖到二十岁,他们家姑娘看着也不像能拖的啊。
这要是薛章晴,拖到三十岁都没问题,反正薛家也不指望她嫁高门生贵子,薛家指望薛章晴建功立业,至于结婚,那不重要,她爱找谁找谁,能生孩子就成。
薛博雅正要说话,一辆马车过来,周元澈从车上探出头来“走走走,老王八不好了”
周小贺“”
自从丞相写檄文骂青云信和长公主之后,周元澈就在背地里骂他老王八。
当然他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只是罢相,还是以年老为名,并下诏书原谅他的过错,更没有迁怒他的子侄。
周小贺和薛博雅上了大马车,就听周元澈叽叽咕咕骂人“吕荫喜这个狗东西,背信弃义,竟敢休了发妻。”
薛博雅叹道“倒也不全怪他,谢大姑娘的脾气,委实太差了点。”
周元澈大怒“废话,脾气好轮得到他吗当日老王八嫁长女,京城多少王孙贵族求娶,怎的偏偏瞧上了姓吕的”
薛博雅道“吕荫喜原名吕荫曦,同鸣曦兄同了一个字,为表求娶的诚意,硬是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荫喜。”
周小贺“那他可真是个好女婿啊”
周元澈道“他求娶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人家脾气差吗”
薛博雅叹了口气“倒也是这个道理,但若以势压人,令他们夫妇破镜重圆,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到了谢家门口,正巧遇着申屠信梁在门口站着。
“你怎么不进去”周元澈好奇的上去问道。
申屠信梁吓了一大跳,一回头看到三人,匆匆一礼。
周元澈摆手“下大雪呢,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
周小贺“不会是你父亲不肯见你吧。”
申屠信梁点了点头“阿姐被休回家,整个京城都知道了,父亲病重,我过来看看,只可惜”
她遗传了母亲的野心和刚毅,更遗传了父亲的文采,同姜氏大战之后,周元澈大权独揽,申屠信梁就成了玉山令。
一笔文章冠绝天下,宫中的诏令皆出自她之手,天下才子莫不信服。
她一直住在宫里,谢丞相是不想见她了,她也懒得回去跟谢家人相看相厌。
\老王八真麻烦。\周元澈有些好笑。
他转头向那应门童笑道“告诉你家主人,就说,阶下顽石薛霸求见。”
应门童愣了愣,他是新来的,不认得天子,倒认得常来家中做客的太傅,有些惊诧的看着薛博雅。
薛博雅笑道“你告诉你家主人,他便知道是谁来了。”
应门童慌忙跑进门里。
老丞相身体其实还不错,只是他被气了这一场,人就衰了。
长女被休弃,幼女已经年过二十,夫家也迟迟不娶
应门童来报有课求见,谢七疑惑道“父亲相熟的便是薛太傅,这阶下顽石薛霸又是何人”
谢相面色惊恐,连忙换了衣衫迎出去“你不知道,昔年薛先皇驾崩,姜氏欲立相王,博雅往丰都迎回丰都王,姜氏笑丰都王全无天家尊贵。”
谢七惨淡道“若姜氏有些远见,便不会这样说了。”
谢相叹道“当日宫中骚乱,好些少年在宫中行走,问哪一个是丰都王。姜氏指阶下捉丁的少年笑道阶下顽童便是丰都王。”
谢七“”
这姜氏也太嚣张了些,不过,若是当日登基的是体弱多病的相王,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谢相叹道“博雅无计可施,我道莫说是顽童,只要臣工尽心,便是顽石,也该点头的。”
谢七丧着脸跟在自家倒霉的爹后面出去迎接。
周元澈轻车熟路进了谢家门里,迎面就撞上了丞相。
老丞相拉着小女儿下拜“罪臣见过陛下。”
周元澈俯身把人拦住“起来起来,一把骨头了,瞎折腾什么,你要是拜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我的罪过”
进了会客的花厅,谢七便领着侍女出去奉茶。
谢家三个儿子本已经长大成人,此番大乱,便都分居别院去了,如今就剩这一个女儿侍奉。
“鸣曦兄,怎么就七娘一个人”薛博雅问道。
谢相尴尬道“老大她今日一早,往相国寺出家去了。”
周元澈“额倒也不必吧。”
谢相道“她性子傲,说不动她的。是罪臣连累了家小,如今”
周小贺道“她遇人不淑,出家倒也是条路子,潜心钻研佛法,也不错。”
谢相苦涩的道“殿下说的是。”
薛博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