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见如此好看的青年流露出这般神色, 大概也会下意识地安慰几句, 或者否认自己并未不记得。许微糖却毫不犹豫点头。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除了觉得这个看似清雅的男人身上好像有那么一点妖气, 更因为他昨天沾湿了她的裙裳。
少女如此直接地点头,祁瑜顿了顿,狭长的凤眸微垂,侧身让开“郡主有要事吧, 是在下不知礼。”
许微糖瞅着他眼尾的那一枚小小的红痣,自觉终于发现那丝妖气的来源。
少女很快就随随便便在心里下了定论这人肯定不是个好人。
她大步从祁瑜身边穿过, 过了好一会,祁瑜抬眼,看向许微糖离去的方向, 面上和煦的表情不变,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那一瞬间, 眉尾轻挑,邪气四溢。
许微糖没把祁瑜放在心上。
在这个皇宫里,她只需要注意比她地位高的,和跟她任务有关的。一个公侯子弟根本不需要她费心。
许微糖走了一会儿, 远远就瞧见一个蓝色的身影。
她顿时绽开笑容, 快步过去“林砚白”
林砚白停住脚步,礼貌而又保持距离“安平郡主。”
“林砚白,都说了,你直接叫我安平就好了。”许微糖不满地努努鼻子。
林砚白“这是在宫里, 礼不可废。”
“好吧。”许微糖叹气,又重新露出灿烂的笑靥,“林砚白,你今日有空吗我想跟你一起出宫游湖。”
“抱歉,砚白还有要事。”
“这样啊。”许微糖失望地低下头,“对了林砚白,昨天我的玉佩摔碎了。”
以安平郡主的名声,哪有多少人敢惹林砚白下意识地以为是许微糖又因为什么而发怒,冲动之下把玉佩摔了“砚白那里有些玉尚好,可赠予安平郡主。”
许微糖惊喜地道“我要”
林砚白一向对她有礼却并不是多么亲密,这还是头一回主动要送她东西。
林砚白颔首,眼里掠过一丝焦急,他与太子有约,如今时间已经快过了。
“砚白还有事要去见太子殿下,”林砚白看着许微糖,“郡主若还有其他事情,可下次再说。”
许微糖连忙点头“嗯嗯。”
林砚白离开,许微糖松了口气,往皇后宫殿赶去。
林砚白抵达太子东宫,还未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告罪道“是砚白来晚了。”
太子并未因这点小事而责怪,林砚白自幼就是他的伴读,两人的私交很是不错“砚白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太子如今接触各项朝堂事务,有很多地方需要仔细斟酌处理。两人一番交谈结束后,已是过了两个时辰。
“砚白。”太子扫到桌案上的玉狮镇纸,却不期然脑海中闪过许微糖蹲在地上慢慢地捡玉佩碎片的情景。他迟疑一下,终究开口叫住林砚白。
“殿下”林砚白回身。
太子“安平表妹昨日有一枚玉佩被下人打碎,大概是她的心爱之物,孤依稀记得那玉佩像是长公主姑姑曾经常佩戴的。”
林砚白怔忡。
“安平的性子确实不够好,”太子叹息着道,“但到底是我表妹,也跟自幼母亲便逝去不无关系,砚白,你是她未婚夫,多多担待着些。”
安平郡主这个身份虽然看起来高贵,双亲却皆不在身边,母亲早逝,父亲镇守边域,这样一想,倒有几分凄冷。
不知为何,林砚白回想起方才在路上遇到许微糖,仿佛她在诉说自己玉佩碎了时,眼里也多了散不去的悲伤。
沉默一小会,林砚白点头“多谢太子殿下,砚白知晓了。”
许微糖坐在座位上,手里捏着块玫瑰莲蓉糕,听着皇后在上面温柔和蔼的教诲。
之前几年因为岑贵妃身体不好,丧母又远离父亲的岑微糖是由皇后教导。但也可见皇后的教诲只是浮于表面,否则岑微糖也不会越来越行事嚣张了。
“母后,相信安平表姐经过这一回,以后会有所改正的。”小公主不忍见自己的母后为安平如此担忧,出声安慰着。
许微糖放下手中的玫瑰莲蓉糕,坐直了身体,状似乖巧道“皇后娘娘,您放心吧,我会改的。”
皇后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安平向来听话。”
对,向来听话,也就是经常打死个宫女太监,或者提着鞭子得罪公子小姐们。
许微糖重新捏起精致盘子中的糕点,扔进嘴里,不愧是皇宫御厨做的,就是好吃。
另一边端坐着的姑娘看了看许微糖,这后宫里,恐怕也只有安平郡主会真的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吃起糕点还不带停的。
察觉到视线,许微糖转头瞅着她,姑娘怔了怔,也朝她露出浅浅的笑容。
能瞧出来这是一个家教严格的女子,容貌秀丽,身姿端正,周身有股庄雅娴静的气息。
皇后和小公主在那里忙着母慈女孝,许微糖举了举手里精巧的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