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我们已经完全知道了,你感觉她会怎么做”
“不知道。”陆璟之说“我接触过她,没办法去猜测,不过你反过来想,如果她没有察觉到风吹草动的话,什么都没有异样,风平浪静,她是不是就会觉得自己行事隐秘,郭铭已经处理干净,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
沈栀点点头,牛肉已经穿好了大半碟,沈栀洗了锅重新收水烧干,又听他说“所以也不用等太久,只要你舅舅那边确定这段日子的动作没有打草惊蛇,不让她那头有察觉,按捺一两个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
沈栀没他想得这么超前,刚知道这消息,一下午刚过去,能想到眼下该怎么做已经死了她一沓脑细胞了,她又努力动了动脑,煎炒好牛肉,就着热锅壁贴了花卷,到餐桌上时,实在没有思路,才接着问“下一步是什么”
陆璟之已经开始动筷子了,沈栀说不吃就不吃,牙签肉喷香的味道在她鼻端飘啊飘,她也能不为所动,心如止水地等着他往下说。
陆璟之这时候就万事好说话了,但占着嘴了,他只吐了四个字,“里应外合。”
剩下的就留给沈栀自己想。
里应外合谁是里谁是外合什么
她眉头紧锁,上齿咬着下唇,唇边都让她磕出牙印来了,陆璟之看不下去她这愣憋的样,索性直接说“郭皓这个人,换个角度去想未必是敌,没知道今天这些消息之前,想琢磨你爸要非不少力气,但现成的近路都摆到眼前来了,没理由不走,威逼利诱让他做内应,想弄废你爸的公司要容易不少,你和他又没仇。”
还真是。
沈栀对沈振安两辈子一起信仇旧怨说不完,非得让他把本就不该是他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才算完,跟孙楚沈瑶小仇数不清,大仇她们害没她废条腿,也不是说一笔勾销就能销的事。
但和郭皓这个人,确实没有不能合作共事的理由。
他的儿子叫沈振安当宝贝亲儿子养着,他还掌握着沈振安公司的财务大权,没少从沈振安手里抠钱,威胁的理由有的是,随便一条捅给沈振安都是不共戴天,他还想过安稳日子,不可能不同意合作。
可就怕他告诉孙楚,两人合计之后,见奸情败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狗急跳墙卷钱走人,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结果依然是最坏的。
沈栀把想法说给陆璟之听。
他想也没想就说不会,“他自己做了什么事,犯不犯法,犯到什么程度,他自己心里有数,他家人摆在那儿是一层顾虑,另一层就是他想跑,也未必跑得了,除非沈振安公司垮台,犯了更加不可挽回的事,他捞得那点钱能想办法粉饰抹平账面,或者说,根本就不值得追究。”
“这种情况下他唯一一条活路就是和你们合作,让他捞走的钱还在他的口袋里放着,运气好还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他未必不想沈振安塌台,甚至说不好,他比你们都盼着沈振安赶紧走上死路。”
“贪欲和恐惧是一起的,不是自己的钱拿多了,你真当他不会怕,心里没鬼么”
陆璟之捏着一根根牙签咬牛肉,手上沾到油渍,也不影响他的骄矜气,沈栀有时候看着他,总觉得他就是吃着臭豆腐都能跟人聊再正经不过的事,还不显违和。
他说话总有种让人信服又心安的力量。
沈栀往桌前爬了爬,下巴垫在手背上,眼睛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闪闪明亮,“那孙楚呢,他不会告诉她么”
“这说不好,但告诉了又能怎么样他捞了那么些钱,孙楚从中没少出力,上纲上线地说,这叫从犯。”
“郭皓被揭了老底,她也没好过,她跳出来提醒沈振安,就等于把自己和郭皓的关系也一起说完了,到时候她会有什么下场,她比你清楚的多,她不会那么做,知道了郭皓在帮你们,要么不做声不管不看,要么还有可能会主动帮忙。”
沈栀问“如果她对沈振安还有点情义呢”
“情义”陆璟之听笑了,“她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愧疚,但她和你爸过了那么多年,你爸是什么人,她知道,也明白自己但凡暴露了就绝对没有活路可走,她会舍生取义放着一线生机不要,为了情义不要儿女不要钱不要她儿子的生父,甚至把自己撘进去,在监狱里唱铁窗泪,就为了成全你爸”
沈栀因为那句“铁窗泪”,没控制住,噗嗤一声笑了。
光听着都是可歌可泣的有情有义,孙楚能做到这份上,算她瞎了眼,眼睛白长在脸上当摆设的,两辈子都没看透个跟她同一屋檐下处了近十年的人。
沈栀舒了口气,这事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只要继续等就可以了。
陆璟之吃好,起来去卫生间漱口洗手,她收了餐具到厨房,统共占了两个盘子,抹手一带就刷净的事,两分钟,她洗了水果重又回来客厅里,陆璟之也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照平常这时候该是排排坐观看新闻联播的时间了,但陆璟之今天没开电视,看她在沙发上坐下,问“对了,早上在医院里,你说回来再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