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说完, 似乎听到那边发出一声从胸腔提起的吸气声。
“崔先生”楚林疑惑道。
此时的崔柠正蹲在酒吧的后门口,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捂着胃。
他又忘了吃饭,胃部的灼烧感持续不断。手掌用力地摁向腹部, 深吸一口气, 才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们是觉得我很好玩吗”
自从八天前接到那个异国深夜电话, 崔柠就从曲郁山的公寓搬了出来, 找了一份包住的工作
酒吧服务生。
这份工作忙,但按天数结算工资,很适合他这种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崔柠现在回想起自己那夜抱着曲郁山说的话, 都觉得可笑。
所以曲郁山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崔柠,你躲哪去了现在客人好多, 你快来上酒。”
后门里传来声音。
崔柠回头看一眼,撑起身体, 想将电话挂断, 但楚林仿佛预料了他的动作, 先一步开口“等等,崔先生,您先不要挂电话, 我们老板可能真的出事了, 您方便明日见一面吗”
楚林刚说完, 电话那边就挂了。
楚林看着挂断的电话,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约对方明天早上十点在某个咖啡厅见面。
第二天早上,楚林提前十五分钟到达,其实他没有把握崔柠会来。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当时针走到十点, 桌子上的咖啡骤然被阴影罩住。
准时出现的少年垂眼看着他,眼眸里情绪翻涌,像是死灰里骤起的火星,“你昨晚的话是什么意思”
另外一边,曲郁山正在做睡前祷告。
他虔诚得像个信徒,在心里暗暗说“作者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会洗心革面,好好做炮灰攻,你写下的剧情,哪怕再难,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完成,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祷告结束,曲郁山又叹了口气。
周望卓现在越来越吓人了,他本来是因为觉得崔柠吓人,才跑出国,哪知道在国外遇到一个更恐怖的周望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要开始认真想办法从这里离开。但曲郁山没想到的是,当他开始认真准备逃跑,周望卓却表示要带他出门。
“出门”周望卓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曲郁山正用偷偷藏起来的西餐刀割脚下的锁链。
周望卓刚刚突然进来,吓得他连忙把西餐刀往被子下一藏。
“今天我们出去看花。”周望卓语气温和。
曲郁山盯着周望卓看了几眼,见对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就赤脚踩上地板。只是走了两步,周望卓就对他伸出手。
曲郁山看着那只手,“还要牵手才能出门吗”
“小郁,刀给我,别伤着自己。”周望卓眼里有无奈。
好吧,还是被周望卓发现了。
曲郁山只能又转回来,把被子下的西餐刀递给周望卓。
周望卓接过西餐刀,放回桌子上,再走回来在曲郁山身前蹲下。他在给曲郁山解开锁链,冰冷的手指难免碰到脚踝的皮肤。
这间房间很暖和,即使不穿衣服也不会觉得寒冷。
脚踝的皮肤温热,能感觉到滚烫的血液在肌肤下爬行。周望卓解开锁链,又用手环住曲郁山的脚踝,只摸了两秒,就松开。
“衣服已经放在浴室,去换吧。”周望卓站起身。
几乎是话落,曲郁山就转身去了浴室。
曲郁山已经太久没穿正常的衣服了,穿上内裤的那一刻,他终于觉得安全感回来。
呼吸到室外空气的时候,他更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坐上车后,曲郁山还在朝外面看,等车开出去很远,他才看向旁边的周望卓。
时间接近四月底,法国的天气变得和煦温暖,阳光透过打开的车窗照进来,落在在开车的周望卓身上。他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高挺鼻梁下的唇轻轻抿着,像是在想什么事。
“望卓哥,我们这是去哪”曲郁山问。
周望卓放在方向盘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最近有一场很出名的花展,我们去看看。”
他说看花,还真的是看花。
花展在一个很大的玻璃会场,需要门票才能进去。曲郁山其实审美细胞不多,他对这些花花草草毫无建设,只知道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
他连花都认不出几种。
但周望卓却牵着他的手,给他一个个介绍那些花。曲郁山想把手抽出来,就被攥得更紧。试了几次没成功,他只好作罢。
他们两个手握得那么紧,旁边的人都把他们当同性恋人,偶尔碰触到目光都是祝福的。
看的最后一种花是周望卓说过的法国香水茉莉,也就是金钩吻。金钩吻在玻璃展柜里,细长的枝条舒展,嫩黄的花瓣在日光下轻盈夺目。
即使是曲郁山这样不懂花的人,都觉得这花极漂亮。
“好养吗”他在想要不要在家里养两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