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吉利商人的到来在天朝掀起风雨, 他们进贡了许多东西, 于是虽然不是使团, 但皇帝依然决定设宴款待。
从交州地区到达京城,需要一些日子, 正好赶上百花宴。
因着今日有百花宴,沈德潜早早的来请平安脉,正巧撞见贵妃懒起梳妆。
自打那灰兔子被空间水养的油光水亮以后, 阿染就没再用敷面膜之类的老旧办法, 敷面膜要时间,还得动手撕包装,肌肤的养护更是一套繁重的工序。有了更好的法子, 从前那套工序自然就被搁置了。那效果, 却比她从前的那些工序还好还要见效快。
从沈德潜的角度看来,只见一只雪白的手撩起纱帐,张扬的红配上耀眼的白,夺人眼球。
随后是一双足,贵妃的足乃是一双三寸金莲的天足, 生的又巧又精致,经过她的护理更是白里透粉, 莹润亮泽。此时那足极为缓慢地从纱帐里伸出,如同莲瓣一般羞涩地绽放于男子的眼前, 圆润的指甲上是鲜妍的丹蔻,点点红漆,仿若红梅绽放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
他将目光移开, 看向脚下的平地“娘娘,臣先去外殿等候。”
银灯却急急忙忙地道“沈太医留步。”
她上前几步,把红纱帐挂起,将阿染搀扶出来,与另一名侍女一边一个扛着她的手坐到了铜镜前。
“沈太医,劳烦您现在就上前请脉吧。等会儿梳完妆,怕是已经迟了。”
银灯要服了她家娘娘,昨晚上就发了一通脾气不准打扰她的美容觉。今日百花宴,叫了几回都不听,非得睡到平日里的时辰,她不得已去请示了皇帝,幸而皇上也撞见过几回娘娘的懒样子,只道她有孕了嗜睡,并不曾过多苛责。
但这百花宴都要开始了,你请假不与宫妃一起便罢了,还要迟了这百花宴,人家董如嫔都没有这样的。
阿染被银灯的一通摆弄也醒了。
“烦死了。”她嘟哝,抬抬眼皮看向沈德潜,那人的目光垂着,不知道看向哪里。
“你还不快来把脉。”她把手一放,打了个呵欠,眼波朦胧。
见沈德潜不动,她抬脚踹向他“你怎么回事,让你来把脉你听不到吗”
那脚儿从绯色的寝衣中露出来,如同露出了荷花尖儿。沈德潜目光动了动,上前一步,将手放在贵妃的手腕上。
“你今日不用红线了”
阿染的声音充满了嘲讽,这人封建的紧,次次把脉都要在她手腕上系根红线才肯请,生怕碰到了她一点似的。
沈德潜答“回娘娘的话,今日事急从权。”
他的手一直搭着,等到梳妆的侍女都快将那如云的秀发尽皆盘起,才收了手道“娘娘身子康健,皇嗣安好。”
阿染道“我如今要再被人推到了桌角,孩子还那么容易掉吗”
他抬起眼看她,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贵妃心中明了,他是皇帝的人,问话的时候却也未曾收敛。
“不会,除非使用虎狼之药,或者以尖锐的物体刺穿。”
他开的安胎药没有那么神奇,贵妃的身体却一日好过一日,宫虚之症都快要消失不见。
说来如今就快三个月份,正是把胎坐稳的时候。
阿染道“我知道了。”
她看到镜中人满头朱钗,轻掀眼皮“撤了。”
“娘娘,多好看啊,如此才显出娘娘身份贵重。”梳妆侍女轻轻道。
她极为喜爱为贵妃梳妆,虽然自己手艺好,但人美配着那些好看的发髻才更好看。特别是贵妃有孕以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任意风格都能驾驭,那些从前不敢尝试的发髻她恨不得全给贵妃试个遍。创造新发髻都有了动力。
阿染却道“本宫还需要这些凡俗物品修饰本宫不要这些珠翠,一样好看,走出去就是贵人”
话没说完,沈德潜轻咳了两声,唇边便有了些许笑纹。
阿染皱眉“你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她看他还在笑,一脚又踹上去,这次是穿了绣鞋的。
“大胆,你敢嘲笑本宫,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明明是声色俱厉,这太医恁是听不懂人话,笑意反倒明显了。阿染脚痒,又去踹他。沈德潜捏住她的脚,莲足娇小,只可惜穿了绣鞋隔着一层。
他很快放下“娘娘静心安胎,不可急躁。”
这话可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这是在暗讽她不静心,跋扈的紧。
阿染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朝他扔去,他轻轻往左跨了一步,避过去了。嗨呀,还敢躲了,反正她什么都缺,瓷器多的是。扔不中就再来一次。
崔公公是来催人的,结果一进来就听到乒乒砰砰的声音,侍女在那儿喊“娘娘息怒,快别砸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祖宗又是咋了
一进去看到沈院判被砸的团团转。贵妃手边的茶杯一个接一个的被拿起来。
“娘娘诶,您怎么还有闲心砸太医百花宴都开场了,全都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