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刚杀戳了姚登一脉,后脚就因为夜梦付君琛领着鬼卒而受惊重病,乃至很快崩殂之后,秦政权的上下,立刻转变口风,尤其是当今的主上付如海,去皇帝号降称天王后,更是昭诰天下,付家对姚秦的后裔还是多有周全的,还是尊拜姚家的。现如今一个现成的公主在这里,正好可以封住天下人的口。
与大卫一战,已经迫在眉睫,想那汉王冲雄兵铁骑,控弦百万;座下鬼狼苦忠四猛将,百战成师;两家之战,付家已先落下风了。义父若想胜,自然是要争取各方面的支持,最好能联络上南朝的刘家,东方的令狐垂,如果想能从吕凉那里再征借些军马,就要利用好眼前的小公主了。
望着盈盈拜倒的和敬公主,卫突军一时间又想起了自己的小妹,他自幼不受父王宠,便一直同自己的两个妹妹生活居住在一起,也是这样的冬日,小妹用冰雪雕琢成一只小狗,不想被他给摔碎了,小妹伤心哭泣的样子,像极了眼前的她,一样的柔弱,一样的无助。战乱迭起,父兄的死他没放在心上,可是小妹的离开却是他心中永远的哀痛。
卫突军这边胡思乱想着心事,她和清韵等人摸不清头绪,自然也继续装扮下去,一时间,众人无语,只有那两只狗仍然喉咙中发出呜呜的低鸣着,不过在她的安抚下,也渐趋安静下来。
最后的沉默还是卫突军打破,他指点手下将财物收托,自己翻身骑上亲随牵过来的战马,在马上,原本就高大的卫突军更如天界的战神,身上的金甲反映着日光,晃在她的眼中,晃在她的心中。
卫突军马上拱手,缓声言道”末将刚刚所言,句句肺腑,殿下信也罢,不信也罢,待我家天王驾临,便一切明白。但如今大秦首要的敌人,却是昔年那荼毒关中的冲寇,两家战端已然开启,小将愿一力承担千岁的安危。我家天王移驾之前,公主可暂留宫内,末将定约束手下,不打扰殿下的清静。”
“那便多谢将军,清韵代本宫送送铁弗将军。”她现在只因一句谎言,身份就已经变成了付君琛的侄女,天王家最后的公主了。
这边卫突军收下这些财物后,还命令手下往宫中搬进来一些新鲜的肉干和酱菜后,便领着手下军卒退出皇宫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不过宫墙之外留下了数千军卒在把守,卫突军本人则连夜回去向付如海禀告去了。
而宫里的三个可怜老太监,此刻全围在她的身边,李良楝苦笑的对她说”小静啊,虽说这个关口被你渡过了。可是,你可知道一个前朝的公主,想活命可有多难你又知道吗冒充公主的罪名是什么族诛啊”
洛付一旁早想着另一事,见得了空,连忙尖声喊着”大大的不妙啊,前朝的公主,若不死就只能许配给王公大臣,你年龄尚算合适,可是你明明是嫁过人的啊”
刚刚说完,洛付就被另外两人给按在地上,好死不死的专想这种事情。
清韵此时却是最冷静的,沉声说道”你们随我来。”说完转身便走,剩下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跟了过去。
蕴华宫清妃寝宫内,有一座檀香床房,雕凿的繁复精巧,分上下两层前后三隔。清韵引着她们进了床房,也不多言,直接就奔后面存放物品马桶的小隔断而去,掏弄了半天,气喘吁吁地抱出一个锦匣来,看见还不知死活的她在大床上好奇的东瞧西看,呆了一呆,随即长叹一声,坐在床上愣起神来。
好半晌,洛付才用兰花指戳了戳清韵,”清韵,清韵,诶,你想什么呢这这匣子里是什么物件啊”
清韵望了望逐渐严肃起来的她,苦笑一声”静儿,我们三个老家伙虽不知你究竟的来历如何,但连日来的相处,承蒙你的照顾,有时候我想,若当年不入宫,孙女便也像你这般大了。今日也多谢你的极力救护,我们说白了,不男不女,连奴才都不如,别说候爷打骂,就是当时杀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道这里,老人声音还是很平静,而眼中却溜出泪来,浊黄的泪珠,仿佛折射出清韵悲苦一生中的酸甜苦辣。
她忍不住用衣襟替老人擦拭,老人祥和的握住她的手,另只手则打开了那个锦匣,匣子刚开,洛付和李良楝就同时发出惊叹声,清韵拿出一块黄绸包裹的东西,笑着说”洛付两人一望便知是什么,你却未必了,打开看看。”
和敬公主接过小包,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印章,她翻转看那刻字的一面,上面的小篆,在她眼中与其是字,还不如是花纹。
清韵接着说道”当年长安被围,天王西出五将山,传国玉玺由一名宫人潜送与了长安公。其他的二十七件天王印鉴,就由清妃保管,清妃娘娘殉驾前又叫我来收藏,本想等姚家的人来寻,不想姚家的千枝万叶,如今只剩下你一个假公主了。”
她呆呆的听老人讲着这一段秘辛,心中想的却是这令狐占到底是谁啊现在到底在那个时段啊
清韵又说道”你现在既已冒认公主,我们三个一定会帮你周全下去的,”说完老人瞪目注视着另外两人,洛付和李良楝不停的点头,不想帮也得帮啦。清韵也知晓二人的心思,接着说道”长安城七年无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