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 大爷,危险啊, 快下来。”
听说东府堂伯父病危,贾赦趁着今日不当值,来东府看望,从东边角门进了宁国府, 路过东院的时候, 就听到院子里传出下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声。
贾赦脚步微顿, 心思一转便转道往东院走。
宁国府东院而今是贾敬住着的,毕竟堂伯父还在,正院自然是堂伯父住着,不过宁国府的称呼早就改了。
自打贾敬考中了进士,被选入翰林院, 东府的下人便开始称呼贾敬老爷, 称呼贾代化老太爷,东府的大爷, 自然便是贾敬膝下唯一的儿子, 贾珍。
东西两府之间只隔了一条私巷,两府的下人时长凑在一块儿胡侃, 贾赦偶尔也会在府里听到有关东府的消息。
比如,东府出了个混世魔王。
东府子息艰难, 堂伯父膝下两个儿子,长子岁便一病没了,余下贾敬一根独苗, 而贾敬比堂伯父还不如,成婚十几年仅有贾珍一个独子,就这么一个儿子,怕磕着碰着,难免娇宠,然后宠出这么个混世魔王。
穿越过来,至今一年有余,今儿若不是突然兴起过来瞧瞧,他也想不起来,自从穿越过来,他还没往东府来过。
站在东院进出的门口,贾赦抬脚进去,发现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不由皱起眉。
东府的规矩是不是太松了些
正想着,便见一群人围在东院一颗老榕树下。
东府这颗老榕树有些年头了,起码十米高,枝繁叶茂,树围能有三四米,可以说东府这颗榕树也算是一景。
不过,因为这颗榕树在东院里,是贾敬夫妻的住处,外人不得进入,自然只有自家人有机会得见。
“你们在干什么”
贾赦突然出声,把这些下人吓得不轻,扭头见贾赦站在门口,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腿一软就跪了。
看着树下跪着的这群人,贾赦走上前抬头一看,便见一半大少年坐在三四米高的树枝上,端的是优哉游哉。
贾赦板着脸呵斥,“珍儿,下来”
虽然贾赦只是贾政的堂伯父,但到底是长辈,两府关系亲近,贾珍敢在母亲跟前耍横,却不敢在贾赦跟前玩儿赖。
东西两府谁不晓得贾赦的脾性儿,不高兴就要打人的。
贾珍一溜烟儿的就从树上窜了下来,神情怯怯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你们老爷呢”
堂伯父病危,贾敬早就告假回了府侍疾,按理说贾敬在府里,贾珍不该胡闹成这样。
“老爷,老爷去了京外的玄真观,说是为老爷祈福,太太也跟着去了。”伺候贾珍的人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说了。
贾赦瞪大了眼睛,旋即气乐了,“祈福去玄真观你是当我蠢呢还是自己蠢祈福不去灵光寺,去什么道观”
“世子饶命,小人不敢欺瞒世子,老爷真的去玄真观了,这事儿府里除了病重的老太爷,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世子便是不信小人,随便在府里拉个人问都能问出来。”
看着被吓得胡言乱语的下人,贾赦眉头皱起,“你们老爷当真去了玄真观”
京城最有名的是灵光寺,不管是祈福还是其他,达官贵人们的首选就是灵光寺,敬二哥明明知道祈福该去灵光寺为什么偏偏不去,反而去了什么狗屁道观
想到他穿越以来跟贾敬仅有的几次见面,贾赦心里咯噔了一下,厉声问道,“祈福这样的鬼话就别来糊弄我了,我问你们,你们老实交代,你们老爷到底去玄真观干什么去了”
跪在贾赦跟前的下人面面相觑,竟是犹豫起来了。
倒是贾珍胆子大,见贾赦没有罚他的意思,反而问起他爹,胆子就又回来了,插嘴道,“老爷去道观里炼丹去了,说要修道成仙呢。”
贾赦顿时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厥过去。
他看向贾珍,脸色铁青,“珍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爹要修道”
堂伯父如今还没死呢,敬二哥脑子就糊涂了吗
不,其实这些都是有预兆的,只是他没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贾赦脸色难看至极,转身便往外走。
他原本是打算去看堂伯父,但出了这档子事儿,他见了堂伯父,哪儿能不漏痕迹若是问起来,他说是不说不说岂不是害了东府若是说,堂伯父只怕立刻就要被气死。
贾赦疾步赶回府,直奔荣禧堂,招呼都没打一声就闯进了老爷的书房。
“老爷,东府出事儿了。”
贾代善正欲呵斥贾赦,便听到贾赦的话,当即起身,“你堂伯父人没了”
贾赦气息一滞,摇头道,“不是堂伯父,是敬二哥。”
“敬哥儿”
贾代善皱起眉,“敬哥儿最懂事不过了,他能闹出什么事儿”
懂事儿贾赦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儿子刚才去了东府,本来是打算去看望堂伯父,却没想到撞见珍儿在爬树,”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