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的人求生欲还是很高的,迷迷糊糊间喝下半碗姜汤。
但人还没清醒。
鱼儿细心的给他擦擦嘴角,陈喜就将人放下来重新盖好被子。
“这三少爷也太惨了,虽说有晦气缠身,避开就是,怎么还要如此苛待他瞧他瘦得都只剩下把骨头了”
鱼儿都看不过眼说两句,替他打抱不平,眉眼惆怅。
她们可怜被选到这儿来,谁知这三少爷也是位可怜人。
陈喜看着床榻静躺着的小孩,哪怕如今瘦得脱相都能瞧得出五官比例有多绝,完全不会输于黄家大少。
可惜同人不同命。
谁让如今是大太太当家,二太太那血肉怕是都化干净了。
鱼儿叹息一番才转身拿着空碗离开。
外间里。
玲珑也勤快地提起半桶热水过来,气喘吁吁地累得不行。
“鱼儿姐姐,这热水是直接提进里间吗”
“欸,你提进去吧,你喜鹊姐姐在里头,别怕啊。”
陈喜才听见她们俩的声音,玲珑就费劲儿地提着热水进来。
陈喜快步过去想伸手接过来,开口说道“我来吧。”
玲珑有些受宠若惊,心里欢喜,但摇摇头却是说道“我可以的,姐姐不生气我适才大吵大闹的就行,我怕是吓到你们了。”
陈喜闻言笑道“没事,你那是身体本能,脑子还没过,嘴就已经惊叫出声来,每个人的胆量不同,也不能过于苛责你。”
玲珑见陈喜那么体贴,登时就感激道“喜鹊姐姐你人真好”
陈喜哑然,她也没觉得自己如何,倒是个个都说她人好。
好就好吧。
总比说你坏来的好。
玲珑是不敢靠近三少爷的,送完水就在一旁帮忙递毛巾。
陈喜则接过热毛巾,给人擦擦脸和脖子,外加手和脚。
用烫毛巾擦擦,他全身都热乎多了,脸上看着也有血色。
不再死白。
陈喜探探额头又探探脉象,确认没有发热才放心。
玲珑已经瞪圆眼睛,默默屏息,见她收手才说道“如何三少爷严不严重喜鹊姐姐你还会看病啊”
陈喜回头看她笑道“不会,只会些许皮毛,小病还成,大病我也没办法,我这就是半桶水的功夫而已。”
她这完全就是小时候上山采药卖给隔壁家土大夫家时学到的。
当时村里也没什么其他娱乐,那年头电视都还没普及。
没办法。
穷嘛。
陈喜缺钱赚点零花钱,所以采草药十分上心,还经常去隔壁家卖药材,又常碰见那大夫正治疗,她凑去看热闹。
老大夫心善,瞧见她鬼灵精,便逗笑说要不要教教她
陈喜胆大还好学,真一口就答应下来,每回过来就多呆会儿。
老大夫就是开玩笑,真功夫不可能教她一个女孩子。
谁知道她还当真了。
老人家就稀罕收男徒,还曾经说她要是个男孩子他就收下啦。
后来他也就不再教陈喜什么,收完药材就打发她走了。
这路子也就断啦。
可陈喜她听得多,眼还贼,记性又好,也就晓得些皮毛。
玲珑已经足够惊讶了,她背着手说道“那已经很厉害了,我们村里的大夫都不晓得把脉呢,都是给点草药吃吃,有伤口就糊糊,熬得过去就熬,熬不过去就这样了。”
陈喜听她说在她的老家里头,想要会把脉的大夫都得往镇上去,每回最少都得花个几十铜钱抓药看病呢。
所以贫苦的人们也就不大去镇上,大多数都是瞎吃土郎中的药。
陈喜也不禁惊讶道“那些药草若是吃着不管用不用负责”
原身跟着她爹在市井里头生活,所以对于玲珑和鱼儿那种偏僻地方的生活也不大了解,没想到居然这样苦。
要知道陈喜小时候那会儿村里虽然是土大夫,但人家还是很负责的。
也不可能随便给药打发你,治不了人家就不给治疗的。
玲珑摇摇头道“哪里需要什么负责,去找他的都是付不起大钱看病的,他就看着给开些草药,大家也都说花几个铜钱看过土郎中就算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嘛。”
陈喜也不禁哑然,觉得她那些默背的药方子说不准在这能派上大用处,当然,也得实验看看这边的人能不能用。
毕竟有不同,这里也不是地球,似乎是另一个时空。
陈喜觉得若是测试可行,说不准她还能靠着这个卖些银钱,还能给这边造福造福百姓,毕竟能有个好药方多难得啊。
想着她来到这说不准都能靠着从前学来的东西生存,陈喜愈发觉得她喜欢学习的这个优点真的很不错。
托这个习惯的福,让她学会很多技能点,也多了生存的机会。
“喜鹊姐姐你会医术咱们就要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