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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陈喜一觉睡到天蒙蒙亮,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房里还有些黑。
远处也传来隐隐约约的鸡鸣。
也不晓得是圈养的鸡还是后院大厨房里头准备料理的鸡。
四周的空气还很干燥。
冷气肆虐着。
陈喜冷不丁的被冻得往被窝里缩缩,觉得这天还没真回暖。
她做足心里准备才撑起身子,裹紧小被子坐起来。
需要清醒会儿。
大通铺睡着一排的小丫头,睡姿多有不同,但大多都埋头睡着,外头的温度实在太冷了些,便都龟缩着。
陈喜眯眼醒神。
她才坐起来一会儿,就听见外头传来敲着铜锣的声音叫她们起床,听声音倒不像是负责她们的向嬷嬷。
陈喜觉得奇怪。
仔细分辨。
才恍然。
这道声音跟昨日在黄府门口的那位古嬷嬷倒是对应上来。
陈喜见上头都过来催促,就抓紧捞过衣裳开始穿起来。
此时此刻。
小丫鬟们也都被惊醒,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爬起来。
有哭瘪着脸的,有惊慌失措的,也有揉着眼睛犯迷糊的。
陈喜边穿边摇醒福珠,催道“福珠快醒醒,嬷嬷来叫人了。”
把迷迷瞪瞪的福珠摇醒,陈喜才让她去叫鱼儿起床。
福珠听见外头的声音后也一个激灵,顿时慌慌张张爬起来,又睁着酸涩的眼睛去推推鱼儿把她叫醒。
她自己则是滚落两滴生理眼泪,眼眶周围红彤彤的,鼻头也泛红。
纯属冷的。
其他小丫鬟醒来也齐齐嘶嘶地倒吸着冷气,惊呼道好冷
原本安静的厢房顿时开始噪杂起来,也恢复了人气。
陈喜忍着寒意把冬衣厚袜给穿上,最后往地上一站,再弯腰把布鞋穿好,活动活动筋骨,倒是没那么怕冷了。
福珠和鱼儿还在哆哆嗦嗦地穿衣裳,听见外头催促就着急。
其他小丫鬟也慌得不行,东翻西找着自己的东西。
她们睡前没把东西收好,如今要找起来还真的是件麻烦事儿。
外头的古嬷嬷也不好相处,在那催命似的催着她们。
声称来晚有罚。
小丫鬟们更慌了。
“快快快,你把我的衣裳卷你被子里了,你怎么这样睡的啊”
“欸,我的头发,你压着我的头发了,呜呜呜我要娘”
“快别哭了,嬷嬷还在外头催呢,快起来,再晚就惨了”
小丫鬟们急得不行,可转头瞧见陈喜已经把头发都扎好了顿时觉得生气,边急着哭边骂骂咧咧地不高兴。
“就她起的早,她不是好人,她故意不叫咱们的呜呜”
“她就是臭屁精,被嬷嬷夸两句就得意的不行,今早也是故意显摆她厉害的,只管自己穿戴好去领夸,这是想让咱们丢人受罚呢,这人太会算计了,心真黑”
昨日陈喜被夸,有人羡慕有人巴结自然也有人不爽。
小孩子的恶意可不比大人小。
陈喜利落地把自己整理好,制止要替她抱不平的福珠和鱼儿,“你们俩快穿戴,别把时间浪费在她们身上。”
她说着就帮她们俩把那边梳妆台放着的冬衣外套拿过来。
福珠和鱼儿气鼓鼓地剜一眼那边嘴碎抱怨连天的小丫头们,而后听话地把外棉袄穿上,因为扣子不好扣还挺费功夫。
另一边的她们瞧见她们都开始扎头发了,急得心火烧得慌,眼泪大滴大滴的落,最后哇得哭起来说自己弄不好。
对着陈喜的抱怨就更大了。
小丫头年纪都不大,脾气坏的也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消停。
那些个没有分辨能力的孩子也被带跑偏,觉得是陈喜的错。
眼看着着大家伙的怨气冲天,不想敌对的人得逞。
陈喜闻言虽然大感好笑,但还是理直气壮道“瞧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自个不把东西放好,如今东西找不着就来怨我我能起得比你们有多早嬷嬷不也是才来我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她来时你们也都醒了”
她义正言辞地说着,大家伙心里还是有些数的,有些人也是听见嬷嬷闹出来的动静才被吵醒,那时陈喜也才穿衣裳。
聪明的这会儿就悄悄闭嘴了,赶紧给自己穿戴好。
只有蠢笨的还在不依不饶,非把自己的错赖陈喜头上。
陈喜瞧见福珠和鱼儿穿好衣裳,而后招呼她们一块出门。
福珠气不过,还是气鼓鼓地叉腰对着那叫得最欢的小丫头骂道“说谁坏呢就你嘴最坏喜鹊姐姐都叫我们了呢,才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她离我们最近换作你们在她旁边也会叫的可你们在那么远,她的手还能伸那么长不成真等她叫你们时你们都醒了还用谁叫你们呢”
福珠张牙舞爪的模样太过可爱,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