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姑姑没想到这野孩子还挺能吃苦的,手艺也学得好,一心想培养成厨房一把手,也就没耍心思克扣工资。
亲朋好友口中的“白眼狼”赚到钱后却是开始给家里寄钱了。
陈喜一个月的工资最开始也就两百块钱,包吃包住。
她每月给自己留一百,剩下的则是攒起来一分不动,等有亲戚过来时才托人捎回去给陈爷爷,陈喜为人狠辣,以至于没人敢动她的钱,原封不动地给陈爷爷带去。
陈爷爷也没说话,干枯粗糙的大手接过钱,转头就给藏铁盒子里头存起来,陈喜发现后就改给他买东西了。
陈爷爷这才会说她两句,让她别乱花钱,他东西都有。
陈喜只是敷衍嗯一声,回头该买的还是买,真的“不听话”。
饭桌上的气氛总是冷清的,可能归于爷孙俩都话少。
外人瞧起来这家安安静静的不像话,但爷孙俩倒自得。
天下红雨,陈家那头白眼狼惹事精居然会孝敬她爷啦
这样的消息在村里流传开来,引得个个酸不溜湫的议论。
特别是后头还造谣陈喜的钱来得不正当,一定是卖来的。
原因是陈喜后头在亲戚家干到成年领了身份证后就不干了。这可得罪了那位远房姑姑,骂得可难听了。
他们说陈喜没身份证时小豆芽一个就往他们那塞,他们也不在乎她年纪小,想着亲戚一场就收留了也没少给钱。
如今可好。
陈喜年纪大了反倒不顾情分扭头就走了,跑去干什么美容美发,那发廊妹能是正经人她妈就是跟人跑了,给人做小三呢,可不就是有什么妈就有什么闺女么
那位好亲戚添油加醋的可不算少,怎么难听怎么说。
陈喜也没搭理他们,跟陈爷爷告别后就回城里学习了。
再顺手将卫生局,消防局,消费举报中心的电话挨个打了个遍罢了。
再后来听说他们忙于处理饭馆的罚款问题也就没机会叨叨了。
陈喜自认为没做错什么,那亲戚的嘴脸仗着是亲戚狂压榨她干活,工资人家年年涨她三年都不带涨的。
心还越来越黑。
过期的食物她要扔了他们还不让,离开前他们正开始折腾地沟油,陈喜不傻,那新闻天天说,她才不跟着干。
陈喜学的美容美发也是正规学校,花完她的所有积蓄报的名,之后她就省吃俭用加半工半读地开始学习课程。
有时间一天她会连着打几份临时工,做帮厨,做服务员,奶茶小妹,送报纸,发传单,做销售等等等等
而现实是残酷的。
她打多份工花费所有钱学到的也不能跟人家高级学院的相比。
好的工作压根轮不到她。
陈喜明白学院只能带她入门,剩下的还得靠她自己慢慢学。
万幸网络开始发达,网上的教程有不少,所以她不断地填充自己,又为了维持生活进入理发店和小美容院磨练。
陈喜是真真正正地从底层开始爬的,从不入流的小店到后来的大店铺到有名的造型工作室,最后又自己开始跑单。
她出事的那一年里,她已经开始为三四线的明星们化妆了。
结果吧
陈喜从纷飞的回忆里抽离出来,望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场景,影壁,花园,回廊,还有来来往往的丫鬟们。
唉。
飞来横祸。
这贼老天看来是不愿意让她好过了。
陈喜倒不至于太崩溃,有以往的经历在倒还能抗住。
毕竟生活永远都是苦逼的,她已经再次认清这个事实。
新来的小丫鬟年纪都在九岁至十一岁,都是俏灵灵的。
陈喜这副身体正好十一岁,身高她估算有一米五五,在这边算高的,所以她排在偏后的地方,后头还有几位孩子。
前方嬷嬷带着她们走,偶然路过一个院落,示意她们暂停。
陈喜站稳脚跟,和身边的小丫头一样,都被院子里头跪着的同龄人给吸引住,她们人数和她们这边差不多。
只是
陈喜看看她们这边的各位,模样都是顶好,身材也纤细。
府里给她们准备的衣裳都是翠绿色的小袄裙,个个扎着红头绳。
院内跪倒的一片孩子,皮肤发黄和暗沉,模样普通的很,身穿着灰色衣裤,黑布鞋,胆小怯懦地看向这边。
两边距离天差地别。
向嬷嬷将她们好奇的、吃惊的、得意的等种种神情尽收眼底。
心里每一位小姑娘的秉性就有了分寸,只是陈喜冷淡的目光引起她的顿足,可等再眨眼,对方又换上了吃惊的神情。
向嬷嬷只当她反应慢,可生的那样福相的脸蛋和不俗的身姿,若是个反应迟钝的可真是可惜,顿时不耐烦地咳咳两声示意大家看过来。
“瞧好了没有正所谓同人不同命,老天爷赏多少饭吃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