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是秦王次子,因为父王宠爱,许多人都拿他来攻击父王。所以长安人对他的性格更为刻板,就算现在她弟弟已经完全没有了往复的影子,但在很多人心里,他依然是那个四六不知、惯会肆意妄为的草包。
知道裴嘉学不是父王的亲生儿子,裴怡华更多的是确定了心中所想。
往常长安中不乏有流传出秦王意欲养废次子,给长子铺路的流言。说什么虽然何侧妃虽然是年轻时候就喜欢的女人,关键时候秦王也不容许她对秦王府的权力有任何染指。
每次听到这话,裴怡华都只觉得好笑,父王和娘亲的感情如何,他们身为子女,作为身边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娘亲如果说她要秦王府,只要可行,父王很可能毫不犹豫地给出来,就算过程为难,就算当中可能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都不会拒绝。
细数这么多年,裴怡华从来没有见过父王拒绝娘亲,一次都没有。
什么为了长子养废次子或者宠爱次子不理长子这样的说辞在父王这本身就不成立,因为他本身就不是那样的人。
秦王之所以强大,之所以得他们姐弟全身心喜欢,就是因为他从不扼杀孩子的任何一个可能性。撇掉所有,只要你想去干你就去干,爹和娘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这是从和何侧妃对他们灌输的一个理念,至今依旧。
现在带入真相再看一看,父王唯一的儿子是鱼儿,他可曾让鱼儿去干自己不想干的事情,又可曾因为他们姐弟闹矛盾,就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无条件迁就鱼儿。
从来没有。
家族传承在有些人心里非常重要,甚至超过了那个家庭成员本身的发展。但这些在秦王这里都微不足道。他们父王所做的全部事情都是为了让他们姐弟活的更舒服,活的更有意义,和不必看任何人的眼色。
相比之下,父王对裴嘉学就严格许多。当然,这其中也有裴嘉学自身好学的缘故,从小他们三个就不是一类人
。
裴嘉学总是会表现出对某件事情的好奇和强烈想去做的意愿,他从不和秦王主动提起,但通过他身边人,他的启蒙先生,他的贴身嬷嬷向秦王和何侧妃传达出这一点。
秦王总是好脾气的让他去做,不过每次得到的结果都让人甚不满意。裴怡华还记得小时候,裴宴第一次表示要习武。
父王专门把人叫来书房问他可想清楚了告诫他习武很难,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见成效,需得长久坚持。
裴嘉学当时回答的信誓旦旦。
当时她就坐在父王的膝头,能感受到父王胸腔的笑意。
但不出半年,裴嘉学就放弃了。裴嘉学放弃一件事情从来都不是主动和秦王挑明说我放弃了。而是通过逐步的行动表明我不想再这么做了,例如开始晚起,开始旷掉早课,开始在训练的日子称病。
秦王是何等聪明,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不过既然那么信誓旦旦的开始了,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放弃,秦王怎么可能会答应。所以他又把人叫来了书房,问他为何
裴嘉学先是支支吾吾,后面直接撂挑子不干,说是自己不想习武,想专注文科学习,因为习武他这段时间念文都有压力。父王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但那是裴怡华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父王的愤怒,那种感情,她到很多年之后才知道名曰恨铁不成钢。
现在知道裴嘉学是谁的孩子之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因为承人之恩,所以想要故人之子能够成才成人,能接受他们的传承。却在得知其志向后感受到一切幻灭,这是何等可悲
不过,父王也没有因此强迫裴嘉学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裴嘉学想专攻文科,他就给他最好的待遇,不过这么些年的结果摆在这,裴嘉学并不算读出了名堂。
如此,这些年,一直到现在才挑明真相。裴怡华再觉得释然的的同时,又觉得悲伤。当然不是为了裴嘉学,而是为了父王和娘亲。
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间里,父王和娘亲到底经历了什么
得知真相之后的裴宴表情逐渐僵硬。
裴嘉学竟然是先秦王之后,也怨不得就算不是亲子也要请封他为秦王世子。这个举动几乎让所有人都从来没有怀疑过裴嘉学是秦王嫡长子的事实。
却没想到啊。
“怎么傻了”裴怡华好笑的看着弟弟。
裴宴摇头,后仰半躺在罗汉椅上,“没有,明明是意料之外的答案,想通之后却又觉得在意料之中,感情有些复杂。”
裴宴实话实说。
“是吧”裴怡华苦笑,他们姐弟两个的感触都是一样的。
姐弟俩躺在罗汉椅的左右,过了两柱香的功夫,裴怡华才站起身来,“这几天你肯定累坏了,阿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阿姐你慢走。”裴宴也没有多留她,门口的姐夫也站了不少时候了。
这个真相并没有公之于众,但却让与之联系最密切的两个人裴怡华和裴宴深有感触。
裴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