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少归家,这在长安城算是大轰动事,也就是现在消息还没传开,不然裴宴能有这安宁。不过明宫里的几位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的。
这边温衡刚刚离开那边,那边宫里就来人了,说是太后相请郡王进宫。
裴宴当然答应。
他现在去皇宫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性,十二三岁的年纪,做什么都可以被称为小儿心性。你看他现在再做的,当时朝堂上吵翻天,更多的是针对父王教子不严,现在再参可就是直接参奏他了。
派人和秦王侧妃说一声,裴宴回怡乐居换装。作为夏朝少有的郡王位,裴宴也是有专门的服制和冠带的。
不过就算已经删减了许多,在这大夏天里一层外一层的穿着还是不如棉麻舒服,吸汗透气。就忍忍吧,裴宴坐上马车,去往明宫。
裴宴回城,按理说拱辰巷应该大摆宴席,广而告之,但因为几日后就是他的及冠礼,到那时大半个长安都要齐聚拱辰巷,现在再办筵席倒是多此一举了。
不过依照惯例,小辈久违归家,该由长辈也就是秦王陪着他去明宫谢恩请安才是,不过裴贺之苦夏,一到夏天连门都不愿意出。这种琐事,怎还能劳烦他
说起这个也是好笑,他父王军功卓著,那可是他用命打出来的。那个时候不论四季,秦王都要背负几十斤的盔甲,那东西既不透气又不吸汗,也不知道当时他老人家是怎么撑过来的。
裴宴是一个人进宫,他没觉得有什么。慈安宫今日应该挺安静的。
裴宴回城路甚是悠闲,多数时候是走哪算哪,他们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进城没通知任何人。今天他进城门的时候,也是临近午时的中晌,这个点不早不晚,有些尴尬。
这个也有好处,除了一直盯着拱辰巷,盯着他的那些人,更多的人都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皇祖母应该是接到消息,掐着点儿地派人去秦王府请的。这样也好,起码他还能单独和皇祖母说说话。
不过是事实往
往和想法相左,今日的慈安宫非常热闹,裴宴跟着阿颂刚走到大殿前,就听见了里面的笑闹声。
“今日有人过来拜见皇祖母”
“怡庭公主今日举办诗会,这会儿正巧带着各家姑娘来给皇太后请安。”阿颂笑着说道。
裴宴点点头,看阿颂想直接带他进去,裴宴停住了脚步,“姑姑进去通传一声吧,我贸然进去别冲撞了哪家姑娘,这样不好。”
阿颂没想到郡王会想到这个,她稍停顿了一拍,抬头看到郡王的表情,她立刻扬起了笑容,“郡王在此稍等。”
七年的时间,并没有在阿颂身上留下痕迹,她还是慈安宫那个看似温和手段却干净利落的管事姑姑。所以刚刚她那一瞬间的表情管理失败,就很耐人寻味了。
裴宴站在殿外,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打头的是个身穿嫩黄宫装的姑娘,嘟着嘴,明显不开心。
这样的情况不应该让她们从偏门走裴宴轻轻皱眉,往旁边避了一步,让路。
“你是三哥哥我是怡庭,你还记得我吗”
裴宴回头看到一抹嫩黄,对方自称是怡庭,那应该是定康帝前年新封的公主,因为罕见的随圣旨就赐了封号,所以怡庭公主这两年在长安城被捧的很高。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定康帝女儿不少,大都是出嫁之时才加赐封号,至今也只有两个例外,一个就是乐安长公主,一个就是眼前的怡庭。
乐安长公主现在如何,满长安城的世家贵族都看在眼里。虽然娶一个受宠的公主,自家儿子孙子的得受气些,不过能够挂靠上皇家还是很多家族不懈的追求,在达成目的之前当然要捧着。
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物件,之后就看谁舍得花心思把这朵娇花摘回家了。活到现在裴宴一直相信一个真理,越是蹦跶厉害的,最后就会越惨。
不同于乐安长公主,占嫡占长,是定康帝的第一个孩子,第一个出生就占着特殊,所以定康帝经常对乐安长公主表现出作为普通父亲的关怀。就算现在乐安长公主现在都成祖
母了,她做错了事情,定康帝还是下意识护着,每次说惩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过上几个月、一两年就完全不追究了。
与上面这位公主比起来,怡庭公主裴宴低笑,他抬头看向抬着下巴和她说话的小姑娘,“我自小记性不好,不记得了。宫里还有个叫怡庭的啊”
“你”自从被封为了公主,走哪儿都被人捧着护着,怡庭已经很久没受过这样的冷待了。
人往往会随着环境和周围人态度的变化而自然而然的发生改变。以前的怡庭在明宫就是个小透明,是个人都能爬到她和她母妃头上。那时候她最渴望的是谁能注意到她,然后拉扯她一把。
她经常想如果哪一天自己熬出头了,她一定多多注意和她一样境况的人,给他们送去希望。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她被封为了公主,封号怡庭。虽然没有随着乐安长公主以“乐”字开头,但是如此她就很高兴了。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