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和何侧妃松口,意味着裴宴去雁城一事板上钉钉。再加上阿沂之前也说会支持他的一切决定，裴宴心理上的负担大大减轻。有他们支持就够了，其余谁再说什么,裴宴不会太放在心上。

谢毓即将离开长安,这个消息想瞒也瞒不了几时。秦王和何侧妃索性就大大方方放出了消息,鱼儿也需要好好和和朋友道别,倒不如光明正大的来。

消息传到明宫,慈安宫立刻就下了懿旨让裴宴进宫说话。

裴宴立刻就进宫了，他倒不觉得慌乱，只能说在意料之中。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吴太后虽然表达了不舍，却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留他。

“雁城书院是你舅舅的地盘,何家的文清是个人才,护着你定不成问题，你是跟着他去,哀家也放心。不过雁城到底不是长安,我鱼儿的性子要收敛些，别趁你舅舅不注意惹事,反害了自己，皇祖母和你父王都在长安，想救都救不了你”吴太后语重心长,她现在是满腹的叮嘱，仿佛就是在给她几个时辰，她都说不完。

吴太后还待再说，就听见自己的贴身女官阿颂提醒般的咳嗽声。吴太后回神，就看到自家乖乖孙委屈的表情,赶紧出声问“怎么了这是”

“祖母不留我就算了，还这些叮嘱，像是我已经走了似的，再说你孙子我什么时候惹过事了”裴宴委屈巴巴，这和他在进宫之前预料到的情况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以为皇祖母会想尽办法说服他继续留在长安城的。

想当初裴怡华去兰陵给萧老夫人祝寿，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吴太后这不放心那不放心，一连派了几个嬷嬷跟着，就这最后还放不下心，甚至连陪着去的话都说出来了。怎么现在到他这边，事情就变得这么容易了

虽然说这本是裴宴最想看到的情况，他不想让老人家伤心，如果对方苦苦留他，他也会感到不自在。不过这心理落差是怎么回事

人总是希望自己是被需要的，口是心非，口嫌体直者大都如此，嘴上说着不

行，不能不这不那，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而裴宴遇到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明知道怎样是最好的结果，却在出现意外情况时，心里不高兴。

吴太后哭笑不得，她指着裴宴委屈的脸对阿颂说“瞧瞧，反倒是他先委屈上了。哀家得有一阵子见不到自己的乖孙可都没说委屈。”

阿颂笑着接话“自从接到消息，太后娘娘就一直在这坐着，这些叮嘱也是担心郡王在雁城受了委屈。”

裴宴这才嘟着嘴凑近吴太后，“我只是去雁城读书，夏假年假都是要回长安的，再说雁城书院的山长是我舅舅，他最疼我，平常如果皇祖母想我了就去个信儿，我立刻奔回来陪陪您也成。”

裴宴说的随意，这当然只是在开空口银票，既然去了雁城又进了雁城书院，纵然没有想在学术和读书上获得多大的造诣，但进了这等学府岂能白白浪费这雄厚的资源。再说他已经答应了秦王，要努力充实自己，虽然可能达不到秦王要求的高度和深度，但基本的做样子和基本的成果总要达到的。

“胡说，大夏朝多少读书人想进雁城书院都没这个机会，你现在又这个便利，甚至要远离父母前往求学，怎可还像在长安一样浑浑噩噩过日子就算觉得枯燥也是能学一点是一点。”吴太后轻轻皱眉，她自是知道乖孙一直以来的学习态度，在长安时大家都纵容着他，再加上所以谁都没说过什么，不过既然远了长安，怎可还能像现在一样度日。

如果那样，离开长安又有什么意义那些个圣贤大道理，不能让人生活得更富，但能让人明智，哪怕只有一点，只要对未来的生活是好的，吴太后都希望乖孙享受到。

裴宴心间一动，他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告诉吴太后，他就是去混日子的，并没有想着多奋进。

“鱼儿，皇祖母不给你压力，但是你要知道读书总是给自己读的，你也不用多有才华，不过这书是一定要好好读的，”

太后正说着就听见外面唱“皇上到”

“母后，

您和鱼儿在说什么的，气氛这么凝重。”定康帝进门问道。

吴太后把刚刚裴宴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颇头疼的感慨“这孩子竟然想着去雁城书院混日子，也不知道阿芝是怎么教的。哀家看着心急，要是如此还不如直接留在长安，跑这么去雁城做什么”

定康帝不以为然，“依着朕的意思，鱼儿也是不离开的好，有我们这些长辈照看着，出不了大错。何家文清确实是个人才，年纪轻轻就有非凡成就，不过照顾鱼儿方便总比不上长安这边有经验。”

吴太后拍拍定康帝的手臂，示意他别说了，“鱼儿现在热情高涨，你知道他的小孩心性说了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打消他的积极性做什么”

“顺着您说不行，不顺着您说也不行，母后想要朕怎么做”定康帝笑着问道。

“总要顾及一下孩子的感受。”吴太后瞥了定康帝一眼。

“是是是，”定康帝这才转向裴宴，“雁城书院闻名南北，自有它的可取之处。你皇祖母是关心